還沒等凌游的話說完,就聽那男人指了指門開口說道:“那么大的字,你看不清嗎?”
凌游一時覺得有些窘迫,心道自己這不是怕找錯地方嘛,確認一下而已,怎么對方的戾氣這么重啊。
但凌游心想還是辦正事要緊,被說了兩句也不傷筋動骨的,便沒和對方計較。
于是拿起公文包拿出了那張錄取通知書以及自己河東省紀委的證件雙手遞了過去:“勞煩您啦。”
那人眼皮耷拉著老長,看都沒看凌游一眼,就伸出一只手接過了凌游遞來的通知書和證件。
放到了桌子上看了看,當看到凌游的證件之后,他睜大了幾分眼睛,然后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又確認了一番,最后側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凌游。
“河東省來的?”男人問道。
凌游回道:“是。”
男人點了點頭:“年紀不大嘛。”
凌游沒有搭話,只是客氣的笑了笑。
男人又檢查了一遍后,便拿出一張表格遞了過去:“把這個填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凌游接過那張表格,然后就走到了一旁的一張桌子前坐下來填了起來。
男人這時又打量了一番凌游,而他之所以前后對待凌游的態度發生了大轉變,則是因為看到了凌游河東省紀委副處級干部的證件,以及凌游這二十幾歲的年紀。
來黨校培訓部學習的人,幾乎都是各地備受重視的年輕預備干部,而且根據常態,一般都是三十歲以上的干部居多,可像凌游這樣二十幾歲的干部就能來到這里的,那則是少之又少,又是省里的干部,按照男人的猜測,這肯定是有背景的關系戶來鍍金的;這人在機關里坐了大半輩子,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所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倒不再刁難凌游,誰知道這個年輕人有什么背景呢,犯不著惹火燒身嘛。
沒一會的工夫,凌游就填好了,然后恭敬的還給了男人,男人看了一遍后,當看到凌游資料上父母的那一欄里寫的是“無。”
男人指著這一欄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拿回去重寫。”
凌游頓了頓,心里有些不舒服,嘴上也不再像剛剛那么客氣:“我沒有父母,重寫,也是無。”
男人聞言開始對剛剛自己對凌游的猜測有了些動搖,瞥了一眼凌游后不耐煩的拿起桌上的兩個紅章在兩處位置上蓋了上去。
然后又在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了幾樣東西,慢條斯理的辦理的半晌后,才將一堆東西給了凌游:“辦好了,先去宿舍那辦理一下入住手續。”
凌游看了看手里的東西,分別是學生證、宿舍的住宿證以及飯卡,然后不悅的看了看男人后,輕描淡寫的說了聲謝謝后,就轉身離開了。
走在走廊里,凌游回身又看了一眼那間辦公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心道:“很多基層部門都有著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的情況發生,可卻沒想到連這樣的最高學府里,也不乏有這樣的人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