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景行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隨即見那干事還站在自己面前,這才揮了揮手說道:“你去忙吧。”
干事聞言見自己這么殷勤,房書記卻連笑都沒朝自己笑一下,心里還是有些失落的,于是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開了。
房景行又抬頭看了看離去的凌游,這才邁步前往了隔壁的縣府辦公樓。
來到蘇紅星辦公室門前,房景行敲了敲門,聽到一聲“進”之后,這才推門走了進去,蘇紅星此刻正在伏案看著材料,抬頭一見是房景行,便站了起來:“是景行同志啊,坐。”
此時聽到隔壁有聲音的段春亮也正好走了出來,到門口一看,見是房景行來了,于是便進來給房景行倒了杯水,又去給蘇紅星的保溫杯里續上了水。
此時就聽房景行笑道:“打攪了,蘇縣。”
蘇紅星淡淡一笑客氣道:“哪里話,平時就想請景行書記來坐坐的。”
蘇紅星對房景行這人,了解不多,因為房景行之前不是陵安縣的干部,而是臨市洪楠縣的縣委常委,宣傳部長,之前人代會,原專職副書記張琛退休之后,房景行才調任到了陵安來,當然這也是通過省里的點頭和市里的決定。
而市里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凌游在陵安縣大刀闊斧的搞,之前的縣常委會,除了張琛外,幾乎沒有全須全尾安穩著陸的,這樣下去,怕就怕凌游把陵安縣常委會搞成凌家班,所以市里就算是為了所謂的防微杜漸,也得干預一下。
房景行和蘇紅星寒暄了兩句,然后就說起了會議上,凌游提到的事情。
蘇紅星和房景行喝了一杯茶,又吸了幾支煙,將工作的問題談到尾聲時,就聽房景行突然提到:“剛剛,我看凌書記出去了。”
蘇紅星聞言立時輕挑了一下眼眉,一旁椅子上坐著的段春亮更是直接看向凌房景行,他心里想,陵安縣的高層領導,幾乎都知道,蘇紅星是鐵桿兒的凌派,陵安縣的大小王是一副牌里的大小王,所以你房景行此刻當著蘇紅星的面,關心起凌書記的行程,說關心是含蓄些,對于領導的安排和行蹤,說難聽些,你這是監視,那可不光是膽子大的問題,更是頭腦蠢的問題了。
可偏偏這房景行就是看不清問題,他把陵安縣當成他之前任職了洪楠縣了,對于這個年紀輕的一把手,他心里還是有些不服氣的,畢竟專職副書記的工作,說難聽了,就是縣委書記的副手,分管負責的也是些農業農村方面的工作,而且這項工作還有分管的副縣長,其次就是黨務和黨校的工作,手中的權力并不大。
這個職位,就是要看你能不能坐的住這個“候選人”板凳,如果你能坐得住,年紀又符合,那么就很有可能再近一步,當上實權的縣長,甚至是一把手書記,但你要坐也坐不住,等又等不起,那就是和張琛一個結局,在副處級的位子上,退休養老。
可房景行偏偏就是后者,他今年四十九歲了,眼看著五十歲了,正是在一個等也等不起,坐又坐不住的時候,在洪楠縣的常委會里坐了五六年,好容易熬到了陵安來,還是給人做副手,而且是給一個比自己年輕二十幾歲的人做副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