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一頓飯吃完,外面已經掛起了燈。
趙肅睿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就見沈三廢替他拿過了他的銀鼠皮氅衣。
燈下,她低垂眉目站在那兒,讓趙肅睿無端端地想起來下午的時候他看見的那個背影。
明明這個身子是他的。
他還是覺得那個背影是沈三廢的。
“沈三廢。”
“陛下。”
“沈獻儒那廢物說的沒錯,你是個瘋子。”
沈時晴臉龐微動,看向在她身體里的昭德帝。
昭德帝接過她手里的大氅,笑著說:
“你有竊國竊權的大罪在身,也遮不住你那些顯露于細處的狂悖,朕見過不少瘋子,你也算是里面最瘋的那個了。”
說完,他就推開門往外走,女老板提著燈籠站在院門處送客,從她面前走過的時候趙肅睿聽她笑著說:
“小沈公子,改日有空再來嘗嘗我的手藝。”
趙肅睿腳下一頓。
回身,他看向院子里沈三廢站的地方。
“姑娘十三歲時救了一家人。”
“家父從前帶我來吃過。”
“……幾經轉折,終于有人看出來那字是假的……”
從前于今日聽見的話串在耳朵里,趙肅睿一時間福至心靈。
原來如此。
沈三廢,你真的是個天下難尋的狂徒。
一院燈火,還有許多人。
影影幢幢,如同山海。
“下次我在劈門砍人到處收債,也會讓人知道是‘沈時晴’干的。”
他大聲說完,立刻轉身就走。
正在穿著黑色大氅的擡眸,就看見了他帽邊輕晃的暖耳。
有些不明所以,沈時晴還是笑了:
“那您劈門砍人的時候不妨想想吃些什么,我好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