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對女兒的用心。
阿池細細清點了七八箱的東西,將姑娘從前的東西都歸置了,這些東西姑娘如今已經用不上,但是也都是老爺夫人對姑娘的心意,將來姑娘要是有了孩子總還是用得上的。
擡頭看見姑娘正看著什么出神兒,阿池將手里的冊子收好,笑著走了過去:
“姑娘,后日您的壽辰,咱們是回莊子上還是在老宅里過?之前在莊子上至辦了些東西,您要是打算在老宅里過壽我就去信兒讓他們送進城來。”
過壽?
趙肅睿愣了下:“我記得再過三日就是冬至了。”
“今年真是巧,姑娘的壽辰就在冬至的前一天。”
阿池高興,趙肅睿卻不高興,沈三廢的生辰跟他有什么關系?
“就在老宅里過吧。”他說,“凡是跟著我的,每人都賞點兒東西。”
“是。”
吩咐完了,趙肅睿就將這事拋到了腦后,他從前為了過壽搞出來的花樣兒可多了,他自己的壽辰是在夏日,天地都是一派熱鬧生氣看著都比這凄慘寒冬要有趣兒多了。
二狗三貓為了哄他高興總是要去各處尋了雜耍班子到西苑給他玩樂,今年他生辰,二狗干脆把大象牽了出來,在大象上架了黃金寶石的御座,他高坐上面看著太液池里十幾條龍舟競渡,還有綠孔雀從太液池上飛過去,人人看了都說是天降祥瑞庇佑大雍,陛下圣明安康諸事順遂。
見過了那種排場,就沈三廢身邊的這幾只小丫頭又能給他折騰出什么光景?
趙肅睿猜都懶得猜。
他帶人進了燕京城是想去寧安伯府打砸搶的,只等著手下的人查清了那趙勤仰手里親兵的底細就動手,除了這事兒之外他對其他的事情也提不起興致。
進了燕京城,他好歹不再是個瞎子聾子,朝中的消息能知道的更多些,沈三廢折騰的什么女官他也知道了,在他看來,這些都是無用之功,朝上那些文武百官都是何等成色,沒人比他更清楚了,雖然平時彼此爭斗,可一旦有人從他們手中將權力拿走,他們就立刻會變成鐵板一塊。
尤其是那些御史,酸言酸語,以旁人之過彰自己之功,天長日久,他們自己親爹娘都比不上自己的名聲要緊。
簡直是瘋了。
他挑了那個好鉆營、好官聲前途的錢拙做左都御史,為的就是讓都察院不要被一群隨便發瘋的廢物霸占而已。
沈三廢讓女官們從都察院的手里搶功勞,嘖。
三天不到,那幫御史里的下作貨色能給女官們編排一千八百個男人,女官四歲出門遇到的貨郎都得成就一段“風流韻事”。
想到沈三廢會被那些人搞得焦頭爛額,趙肅睿覺得自己本該是開心的。
他卻開心不起來。
大概是因為沈三廢現在用的皮囊本是他的,堂堂昭德帝,又怎么能被區區一群言官給難倒了?
癱在躺椅上,看著一抹日光照在木頭雕琢的梅花樹上,趙肅睿砸了砸嘴。
要是沈三廢再給他做一碗羊肉湯面,他也不是不能把一些對付言官的法子隨便說一點出來。
如此悠閑度日,很快就到了“沈時晴”壽辰的那一日。
一大早,趙肅睿就看見了擺在薰籠上的全套新衣裳。
是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