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來了興致,伸手就將那件天青色妝花羅做的曳撒拿到了手里。
衣裳的肩膀到胸前是一片的纏枝牡丹包裹的佛手壽桃和石榴,是寓意著“多富、多壽、多子”的三多紋樣。
下擺上的花樣則是纏枝梅花與雪花紋交錯,針腳細密,雪花紋用了銀線縫制,翻看時候能看見光澤流轉,一看就用足了心思。
擺在床下的鞋子也是新的,仍舊是細嫩的小羊皮做的,上腳很軟。
嶄新的衣裳嶄新的鞋子,還有一頂貂皮暖帽,穿戴整齊,趙肅睿掐腰站在銅鏡前看了看,依稀也能從沈三廢這張寡淡無奇的臉上看出自己的幾分英明神武。
阿池提著剛燒好的熱水輕手輕腳地進來,卻發現自家姑娘竟然比平時早起了一刻,連衣裳都穿好了。
“這衣裳不錯。”
英明又挑剔的昭德帝如是說。
衣裳自然說阿池備下的,衣裳是她裁剪的,花紋是青鶯繡的,阿池心疼自家姑娘這么多年都沒有過壽,不僅置辦了新衣新鞋,還讓圖南和培風都要想辦法讓姑娘開心。
培風送的禮物是一把鞭子,沒有鑲嵌寶石等物,只是鞭子的手柄上懸著銀鈴鐺。
柳甜杏忙不疊地邀功:“這鞭子雖然是培風做的,上面的纏繩可是我做的,手都纏紅了。”
趙肅睿一邊嫌棄這鞭子上連顆寶石都沒有,一邊攥在手里不撒手。
他才不是喜歡,只是突然很想騎馬。
站在正房前面受了下人們的賀壽拜禮,趙肅睿又聽阿池說圖南和夏荷、安年年的壽禮在側院,得他自己去看。
趙肅睿不感興趣。
趙肅睿早飯都不吃抻著脖子就往側院去了。
好吧,他也不是對這禮物就那么喜歡,只是太無聊了,看見什么都新鮮。
側院原本是沈三廢的母親用來養馬配馬的地方,到了沈家兩個廢物手里,馬棚拆了墻也打通了,搭起了個讓吹拉彈唱的戲班子還有往來的紈绔家仆人歇腳的棚子。趙肅睿讓人把棚子拆了,重新弄馬廄,因為天冷現下還沒弄好。
一到了側院,趙肅睿就看見了那份“壽禮”。
是一匹白色的小馬。
小馬離通體雪白還差了些,頭頂有一撮黑,但是四肢修長矯健骨架勻稱流暢,一看就是一匹還不錯的小馬駒子。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人,不管看誰誰心里都迷糊。
哎呀呀,真是個靈秀可愛的小東西。
見多識廣的昭德帝說話有些磕絆:
“這、這是圖南送來的?”
“是。”
阿池笑著趁機說好話:“圖南為了給姑娘尋這馬駒想盡了辦法,還是邵師傅介紹了個從西面來的馬販子,聽說京外有個武官家里倒了楣,什么都變賣了,這馬就是馬販子收來的,又用十幾兩銀子賣給了圖南,這小馬駒剛來的時候可沒這般好,幸好圖南從小就會看馬,給它吃了些草藥,又小心照顧了半個多月,才有了這個樣子。”
圖南不光能給人喂飽肚子還能給馬看病!
不過現在的趙肅睿顧不上這些了。
“我叫你……黑角可好?不夠氣派……那就叫你頂印沖天云騰大將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