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大放心……只是,沈夫人到底是個弱質女流,讓她在那牢里呆久了也不好,要不,咱們干脆把她移到北鎮撫司,哪怕關著,也比在這兒強啊。”
同樣是獄卒,北鎮撫司的獄卒都是錦衣衛出身,無論見識還是手段,都比這些普通獄卒強多了。
方祈恩看了他一眼:“皇爺讓你來,是讓你伺候沈娘子,不是讓你管著人的。”
余四妹略低了低頭:“我只是怕沈娘子在這兒受了委屈。”
“要是沈娘子真受了委屈就是你伺候得不好。”
方祈恩理了理袖子,又看了一眼這巡西城察院衙門。
“將里面獄卒差役都好好敲打敲打,別讓什么臟的臭的臟了沈娘子的耳朵。”
“是。”
這一雞一鼠是怎么也想不到,這衙門后頭的牢房里,“弱質女流”的“沈娘子”仿佛霸王托生猛虎下山,走在牢房的甬道里,就跟遛自己家的御花園兒似的。
錢小五在前面引路,兩人一前一后到了一處牢房的簽名。
“施氏?”
癱在草堆上的婦人擡起頭,只看見了一盞燈籠,和燈籠照著的如玉臉龐。
“你就是施氏?”趙肅睿借光打量了一番,又移開了目光,這牢房深處冰冷如冰窖,要不是錢小五說這幫獄卒想要把這施氏凍死在這牢里,她才懶得走這么一趟呢。
“出來,跟我走,以后你的牢房就在我隔壁。”
施氏慢吞吞滾起來,她來的當晚就發現給自己的被子不是棉被而是蘆葦絮填的,更沒有柴炭,只一夜就凍病了,現在頭疼嗓子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還想帶著她的被子,錢小五小聲說:“別拿東西了,趕緊走吧!”
施氏看了他一眼,還是把那床被子抱在了懷里。
往回走的路上,就是趙肅睿走在前面。
雖然冷,他的步伐卻不緊不慢,把這牢房一間一間地看了過去。
施氏跟在“她”身后,吃力地挪著步子。
“你叫什么?”
“施……施……新梅。”
“嗯。”
趙肅睿點點頭,又問:
“你知道我是為什么關在這牢里的么?”
施新梅沒有出聲。
“我在衙門里殺了人,今天又捅傷了一個。”
趙肅睿說的時候還有點得意,能把人嚇著了他也高興。
“有人殺人,我就將人殺了,有人傷人,我就將人傷了。”
他,昭德帝,霸氣!
三人漸漸走到了有光的地方。
施新梅努力地眨了眨眼睛。
勉強看清了面前女子的模樣。
“好菩薩。”
她稱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