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是沈家侄女?」
正所謂鋒芒畢露,說的就是楚濟源了。
「沈家侄女,我楚家的家務事也不需旁人置喙,你若是來祭拜內子,就也進去,你看看你這些家仆的兇煞模樣,你再看看你自己,哪有半分閨秀模樣?」
「你用你妻子的一生操勞成全了自己的清廉之名,現在再次回京,莫不是也得立下一個‘言而守信,的牌坊給自己?正好呀!用你女兒的一條命再去換了些好名聲,你楚濟源便可成圣了!」
「是!」
如果說在乍一看見楚濟源現在老邁干瘦模樣的時候,趙肅睿心中有了那么一絲絲的顫動,此時也早就煙消云散了。
她本以為能換來去北鎮撫司見見父親,沒想到傅誠遠其實拿著那些錢在外面買房置地,他們父子二人甚至還一人搞了一個外室!
事后想想,那時傅誠遠已
經打定了主意要休她,或者干脆讓她死了,只是在等著一個時機罷了。
可是天亮之后,她給蘇兒買包子的時候被人看見了,那人是傅家的鄰居,一向也與她為善,聽說她要回燕京還說能替她找來馬車。
卻絕不是怕。
這才有了她們母女逃出生天。
一門之隔,趙肅睿循聲看去,看見那個從青皮馬車上下來的長須文士,他的眼角先跳了下。
聽見這個聲音,楚元錦猛地吸了一口氣。
碧玉扣、鑲著珍珠的金分心,都是她從她外祖母那里繼承來的嫁妝,給了她,她又給了傅誠遠。
還有她成婚時候沈姨母給她添妝的匣子,她本以為里面只不過是有一對素金細鐲,不成想拿起了鐲子竟發現匣子的底竟然翹了起來。她將那底掀開,才發現
她恍惚了許久,才看見抱著蘇兒笑著看她的那人是阿晴身邊的垂云。
不只是她,一路上人們對她指指點點,都笑她是個鬧著要回娘家的刁蠻媳婦。
等他爹被陛下帶去西征,傅誠遠就開始顯露了本來面目,苛待她們母女二人,把她們趕去耳房里住著,不給她們吃喝,蘇兒還小,每天都餓得哭,她去求傅誠遠,卻只換來了毒打。
看著傅誠遠的一張臉上猶如顏料鋪子開了張,楚濟源嘆息了一聲:
….
「卓信,當年我將元錦嫁與你,也不圖你如何大富大貴,只要能做個有擔當的丈夫就足夠了,可你……唉,要不你先隨我進去,我去請大夫來給你看傷,至于你和元錦之事,卓信啊,你……」
「積勞成疾,為什么積勞成疾,不過是因為你在西南要吃要喝要開銷,楚大人呀,你收著那些銀子銀票的時候你竟然沒想過那些錢是怎么來的?那可是你妻子用命換來的!」
傅誠遠,這樣的人,竟然還能理直氣壯地自稱是她楚元錦的夫婿嗎?
她看著自己的手,手在顫抖。
回燕京的路上,她才知道,自從她爹出事,阿晴就不放心她,特意派了垂云到了保定,她那日逃出來的事兒被垂云知道了,她就立刻買通了傅誠遠的外室給了她特制的蒸酒,讓她想辦法灌醉了傅氏父子。
楚濟源的眉頭還是皺著,仿佛只是不喜歡有女人對自己這般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