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崔錦娘心黑手狠,等她在外頭歷練兩年,尋常人可降不住她。”
沈時晴也在看崔錦娘的背影,聞言,轉頭看向他。
“陛下,你親身教導崔錦娘,稱一聲‘良師’也不為過,今日見她心中有路,怎么卻這般說她?”
“良師?誰呀?”
“自然是身陷牢獄也要給齊繡兒報仇雪恨,手刃了惡徒胡會的陛下您。”
沈時晴說話的時候壓低了嗓音,湊到了趙肅睿的耳邊。
等她說完,當朝昭德帝的一張如玉似的俊臉已經像是喝了酒那般粉。
一次兩次,沈時晴還沒放在心上,可她到底不是目瞎心盲之人。
忽然勾唇一笑,她擡起手輕輕碰了下趙肅睿的耳垂。
共享夢境之時,她可沒見過這白玉成了粉玉的樣子。
她只是輕輕一碰,趙肅睿卻猛地一跳,活似一條大狗被人踹了一腳似的,三步并作兩步竟然一口氣退到了墻角。
沈時晴愕然地看著他。
他看著沈時晴,半晌,結結巴巴:
“朕、朕以為是刺客。”
摸了陛下耳朵的“刺客”無奈搖頭,又讓阿池將謝鳳安的其他妾室都喚了來。
和崔錦娘一樣,她們也不愿意就此去過了自己的日子。
青鶯之前就幫著崔錦娘教授繡法,這差事她還想接著做下去。
夏荷性情潑辣,倒更像是個能管了內外事務的女管事,在外能幫扶了那些從良的暗娼,在內能管了一幫孩子。
蘇瑤兒聽了她們各自說了,笑著說:“我也沒什么長處,繡花樣子還是會畫的,對南北的衣裳款式也知道的多些,兩位姐姐有能用了我的只管吩咐。”
唯獨一個柳甜杏,背著手想了半天,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長處。
嚎啕大哭,晚飯的時候多吃了好幾筷子肘子,吃的趙肅睿臉都青了。
到了掌燈的時候,一雞小心地勸自家皇爺回宮。
這闔府的女眷,皇爺總不能宿在這兒。
“那我就走了。”
他對沈時晴說。
沈時晴點點頭,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卻見趙肅睿又避開了兩尺。
沈時晴輕笑:“……陛下,這世上也沒幾個人會行刺您的耳垂。”
趙肅睿:……
出了沈宅,趙肅睿翻身上馬,臉上卻沒有了方才的羞惱。
“去北鎮撫司。”
燈火通明的北鎮撫司。
被人用參湯續命的趙集渠被人如死狗般拖到了刑架上。
雙眼微睜開,許久,他看清了正斜坐在自己對面穿著麒麟曳撒的年輕男人。
“黃口小兒,怎堪,執掌天下。”
趙肅睿手中把玩著一把短刀。
頭也不回,他手中的短刀飛出去,正中趙集渠的大腿。
一聲慘叫,隨著長長的甬道,傳進了謝文源的耳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