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回鄉祭祖遷墳,你是要去淮水。”
沈時晴站在那兒,身后是長長的街巷。
她回視趙肅睿:“陛下,你將淮水有人害死我父親的消息瞞下不提,我也只能這般先斬后奏了。”
她爹的死,不能再成懸案。
陽光下,她眸光清亮,像是一場雪來得快去得快,留了一層薄薄的晶瑩被雪后的晴陽照得耀眼。
看著這樣的沈時晴,趙肅睿笑了:
“我不是想要瞞你。”
他伸出一只手,打開,里面是一枚白色的玉質印章。
“我的意思是,我去。”
沈時晴看著那枚印章。
趙肅睿伸出手,輕輕從她的頭上將那枚素珠簪子拔了下來。
“你的父親沈韶死在淮水,我的兄長趙肅干也死在淮水。從前我自以為是,放任了仇人逍遙,讓你一個人苦熬了七年。”
把玩著手里的簪子,看著銀制簪桿上“淑善為要”四個字,趙肅睿閉上眼一用力,將那簪子直接折斷。
“淑善為要”四個字,于無聲間面目全非。
“沈三廢,剩下的路,該我去走了。”
四目相對,沈時晴看著趙肅睿的雙眸。
里面沒有一絲的怨懟和戾氣。
澄澈平和到,讓人難以相信眼前這人是昭德帝。
“趙肅睿。”
“嗯?”
“你……”
“沈三廢,朕可不是說就把江山交給你了,朕辦完了事兒回來還要當皇帝的。”
“陛下放心,我知道。”
沈時晴笑了。
“陛下拿回皇位的招數,我是盡數領教過的。”
趙肅睿平和不了了:“沈三廢你又在跟朕陰陽怪氣!”
沈宅里,趙肅睿先是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個小口子,趕緊把兩塊玉都放了上去,然后他拿著刀尖兒,半天都戳不破沈時晴的手指。
沈時晴:“……”
她自己想要往刀刃上劃,趙肅睿竟然把刀抽了回去。
沈時晴無奈:“陛下,您要是再耽擱下去,你手上的傷都要結痂了。”
趙肅睿握著刀仿佛那刀有千斤重:
“你以為是朕要這樣?還不是怕你疼哭了?”
沈時晴越發無奈,干脆拿起了一根針直接扎破了自己手指。
趙肅睿:嘶。
沈時晴一忍再忍,忍住了沒有撕了他。
看著兩個人的血都沾在了兩塊白玉之上。
趙肅睿有些擔心:“要是咱倆不能換了,你干脆也別說什么祭祖了,直接把神機營拉去淮水說是要練兵吧。”
“陛下,比起這個,你還是擔心些別的吧。”
沈時晴單手撐在桌案上,笑著看著趙肅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