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既然收了,就都收下吧!”
“啊!謝師父!”
聞言,張承負、伍登、馬元義,三人齊齊叩首,臉上都露出喜色。高道奴看到了,也連忙趕了過來,跟著一同行禮。張角想了想,摸了摸高道奴的腦袋,吩咐道。
“道奴,這么多孩童,承負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你也跟他一起,帶些可靠的門徒,管著這些孩童吧!遇到拿不準的,多問問你承負師弟…”
“啊?喏!師父!”
高道奴點頭應喏,卻也沒問自己這個師兄,為啥要聽師弟的話。他的道很純粹,就像他拿起長棍,就能苦練一天武藝一樣。
隨后,張角又把收納這些道童的決定,告訴了負責統籌的二弟子唐周。唐周的臉,瞬間黑成了黑炭。他瞪了小師弟張承負一眼,張承負連忙作揖道歉。片刻后,唐周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師父張角道。
“師父,這么多孩童,若是按道童的標準,給飯吃飽…那這庫存的糧食,恐怕支撐不了太久的!…”
“唐周,先按道童的標準給吧!等五月刈麥后,冀州的糧食應該會充裕些。而這次幽州沒受到災荒,等茂安募糧回來,可以讓他跑一次,去幽州買糧。”
“去幽州買糧?是!…”
吃的問題暫時解決,接下來的壓力,就再次給到了張承負頭上。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負責這么多人,這么多的孩童,這么多的“弟子”。
首先,是住的問題。天齊廟里顯然住不下這么多人,張承負先是去找大師兄幫忙。請那些負責牛車的門徒,在廟后的山凹處,緊挨著墳地,圍了個粗陋的柵欄。然后,眾人忙著搭了許多草床,勉強作為童子們的營地。
其次,是保暖的問題。四月底的冀州白天不冷,夜間則不暖和。孩童們大多穿著布頭,夜里太容易凍著,得弄些保暖的衣物。張承負又去求二師兄唐周、四師兄潘靖之、五師兄謝初。他前后討了幾十件破舊衣裳,一兩百件草衣,還有幾十捆柴草,湊合著給孩童們保暖用。
然后,就是衛生的問題。高道奴去大師兄那里,借了二十幾把刷牛的毛刷,給二十幾個青壯門徒一人發了一把。他就這樣領著孩童們,走了幾里去了漳河邊,一排排的刷干凈了泥巴。到了此時,才確定有三百多個男孩,一百多個女孩。等孩童們再回來時,張承負已經帶人挖好了兩排茅坑,搭好了棚子。
“男女分開!男童用左邊,女童用右邊!不許隨便亂蹲…都聽懂了嗎?”
“仙師!”
“叫我張師。”
“張師!為什么要分開?”
“張師!什么是左,什么是右?”
“張師!為什么不能隨便亂蹲?”
“.”
聽到這些紛亂的提問,張承負深吸了口氣,額頭隱隱作痛。高道奴躲得遠遠的,帶人在后面看著營地的秩序。于是,壓力就都給了過來。
然而,當張承負環顧四周,看到煥然一新、臉上多了生氣、敢主動問話的孩童們,他心中又漸漸安定下來,多了份平靜的喜悅。
“太平黃天!安靜…都安靜!先聽我說的去做,至于其中的道理,我是老師,我會慢慢告訴你們的…”
“現在,一個一個,過來領太平木牌!告訴我你們的名字,我來寫在木牌上!…”
所謂太平木牌,就是一塊削好的松木片,正面寫著“太平”二字,后面寫了個符咒一樣的“數字編號”,再往下則是名字的位置。而當張承負拿著符筆,蘸了墨水,問起孩童們的姓時,就又一次頓住了。
“你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