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們捧著木牌,先是看看正面的“太平”二字,又轉了過來,看著自己的新名字。他們小小的臉上又是好奇,又是開心,忍不住一次次的念著。這一刻,他們就像洗凈了灰泥的豆子,慢慢顯出了生機的綠色,在泉水中泡出了新芽。
“呼!太平黃天!終于弄完了…”
這一番仔細思量的起名,哪怕后面有高道奴帶人幫忙,也從黃昏吃完麥飯粥開始,足足起到月上三更。而得了太平木牌和新的名字后,孩童們的眼睛,好像又明亮了些,如同天上升起的月亮。
“五百二十個孩子,五百二十個弟子…等等?五百二十個?…”
張承負怔了怔,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哪里,又多出了八個孩子出來。他默默想了想,大致猜出了原因。算了,債多了不愁,孩子多了,也一樣養活,一樣的教。而在這第一天的結束,他究竟該再說些什么,教些什么呢?
張承負想了許久,看著圍成大圈,乖乖坐好的“弟子們”。他看著這些孩童的眼睛,又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他忽然想到了一首歌,于是笑著道。
“太平黃天!今天的月亮很圓…那我…咳!那為師,就教你們一首月亮的歌吧!…”
“啊?老師,月亮的歌?”
“不錯!這首歌,就叫《玉盤》…”
張承負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皎皎明月。他又低下頭,看向地上的萋萋墳丘。而后,當他平視看去,便見到一雙雙孩童的眼睛,映著清清的月光,伴著埋葬的親人,含著新芽的希望。
這一刻,深沉的情緒,在張承負的胸膛中激蕩。他挺直了背,清聲開口,在久遠的東漢末年,唱起洪武正韻的新歌。
“玉盤玉盤,你為何懸于屋頂上?
玉盤玉盤,你為何夜夜照饑腸?
玉盤玉盤,你為何有時招搖有時藏,有時瘦來有時胖?…”
“玉盤玉盤,你可曾裝過豐時糧?
玉盤玉盤,你可曾見過別時淚長淌?
玉盤玉盤,你可曾聽過百年血淚千年唱?鋤聲萬遍響…”
“玉盤玉盤,心頭光,
月光月光,亮汪汪。”
“玉盤玉盤,那童子低頭夜農忙,
愿且耕且唱,終見黃天亮~~”
很快,孩童們學唱的歌聲,在清冷的月光下響起,稚嫩、清亮又歡快。他們的歌聲中帶著笑聲,也帶著暫時忘記的哀傷。而當這稚嫩的歌聲,從祠廟后的山凹飄來,大賢良師走出了大殿。他沉默的在月下聽了良久,汗毛漸漸立了起來。
良久之后,大賢良師深吸口氣,幽幽嘆道。
“天不語而有歌,地不動而有變…新芽初生,好重的殺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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