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并州雖然貧瘠,但各處盆地依靠山間降水,依然可以開墾荒地,種植耐活的粟米與豆子!只要能熬過最初開荒的三年,沒有官府的盤剝賦稅,百姓是能自給自足的…”
聽到這個回答,張角搖了搖頭,只是道。
“承負,你沒有開荒種地的經驗。農事最難之處,就在于開荒。開荒三年說起來容易,可這青壯男女開墾忙碌,所消耗的糧食,可是實打實的!在冀州開荒尚且不易,更不用說貧瘠的并州山區了…”
“若不備下兩年,或者至少一整年的存糧。那所謂的十萬黃巾入并州、入太行,不過同樣餓死而已。可是,災旱之年,糧食又從哪里來?并州的士族,恐怕不會像冀州這樣,拿出糧食支持我們…”
“老師!冀州的士族,也從未支持過我們!那些世家大族,施舍的那一點點糧食,對數十萬冀州災民來說,對他們手中放到發霉的存糧來說,又算的了什么?”
“更何況,黨人士族眼下看起來反對朝廷,與我們站在一邊…但只要皇帝一紙詔令,解除持續了三十年的黨錮…那這些黨人士族,就會瞬間改變立場,加入朝廷的軍隊,把我們這群蛾賊鎮壓下去!”
說到這,張承負挺直了脊背,咬著牙,就像繃緊的弓。而他口中的話語,則像是最銳利的鐵箭,含著最冰冷的殺意。
“黨人不可信,士族不足恃。豪強則是墻頭草,尋著機會往上爬。真正信奉黃天之道,要求太平的,只有活不下去的無數百姓!…”
“而這災荒之年,百姓餓殍遍地,連一碗米都沒有。那誰的手里有存糧?只有士族豪強,尤其是高門的世家大族!憑什么世家大族能占著糧食,逼死百姓,百姓不能起來,殺掉這些世家?…”
“在承負看來,要求十萬黃巾一年的糧食,便只有一條路!打破世家大族的莊園!巨鹿耿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中山甄氏、渤海田氏,這等郡望世家,只要打破一個,就是幾萬人一年的口糧!再往下,各縣的縣望世家,手頭也有數千上萬人一年的存糧…”
“太平黃天!只要把冀州的世家大族盡數破了,逼著豪強們也一同手頭沾血,沾上世家的血…別說十萬黃巾,就是二十萬、數十萬黃巾,也能養活的起!!…”
“而入了并州,也是一樣!破了太原王氏一門,再把他們的田地分給百姓,就能多養兩三萬人!…”
“!!…”
聽到這一番殺氣騰騰、驚世駭俗的話,大賢良師張角悚然而驚,驟然睜大了眼。他用蒼老的眼睛,死死盯著張承負無比堅定的神情,就像第一次真正認識了這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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