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有士人、豪商打扮的訪客,從馬車中下來,向守莊的仆役恭敬行禮。而守莊的仆役都穿著士人的服飾,昂著頭,手里執著一冊賬簿。他們不時看著馬車,一筆一劃記錄著什么。
實際上,這規模驚人的莊園,號稱“南第”,家主段珪為中常侍,也被世人尊稱為“段使君”。他雖久居洛陽中省,但宗族卻在濟陰成武扎下根基,權勢之大,在濟陰郡乃至整個兗州都數一數二!
而莊園兩側一望無際的田地,至少十萬畝以上的規模,也都為段氏所有。比起汝南袁氏,這種最頂尖的世家大族,段氏在豪奢富貴上,也半點不差分毫!
“走吧!為師之前就與段氏約好,為他們做一場齋蘸法事。禳災祈福,也為段氏族中染疫逝去的族老祈求冥福…”
“承負,道奴,這一場法事,你們也一同參加。尤其是承負,你可以好好看看,這大漢朝廷中占據三分之一、與士族分庭抗禮的宦官們,究竟是何等模樣!”
大賢良師張角微微笑著,帶著眾人往段氏莊園走去。張承負默然不語,跟著師父的身后,手中則多了一張黑犬的面具。很快,這烈火亨油、鮮花著錦的莊園,就近在咫尺。
隔著這個距離,張承負視力極好的眼睛,已經能夠看清楚,那一輛輛沉重的馬車中,幾乎都裝著一個個方條的長箱。那些木箱卸下時,需要好幾個壯漢一齊來抬。而那箱中碰撞發生的清亮聲音,赫然是…
“師父?這聲音?!這…這些箱子里裝的,難道都是銅錢?這一箱得有多少錢啊!幾萬錢?一車呢?幾十萬錢?這么多車,難道有幾百萬、上千萬錢?!…”
高道奴驚呼著問出聲來,張承負已經驟然睜大了眼睛。而張角稍稍頓足,捋了捋短髯,指了指那些馬車前的士族、豪戶與商賈,平靜道。
“不錯,這些馬車里裝的,都是錢。這是送給段氏的錢,也是送給皇帝的錢。”
聞言,張承負眼神一動,心中浮現出某種驚人的猜測。他聲音干澀的張了張嘴,低聲問。
“師父,這些人一車車送錢…難道是為了買…買?…”
聽到這,張角轉過頭,深深看了張承負一樣,點頭道。
“你猜的不錯,這就是買官!”
“千石以上,州郡美職,在洛陽西園,由皇帝親自賣。但千石以下,郡縣中的縣令、縣尉,大小曹吏…十常侍都可以自己做主,在地方州郡,讓家族的人賣!”
“只不過,賣官得來的錢,要與皇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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