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兒…”
“嗖!”
一只凌厲的箭矢急速射去,飛過李進的尸體,正中帶著李乾逃跑的一人!那人仆倒在地,剩下的一人手中一沉,腳步踉蹌,也和李乾一同摔倒。接著,他掙扎的要站起來,又是一箭如電而至,正中他的后心!
“呃!”
他勉強轉身,就看到草坡上的一個少年,緩緩收起了弓。那少年對他點頭笑笑,就這樣背起弓、帶著刀,從滿地的尸體與鮮紅中走來。而周圍的太平道弓手,泰山眾步兵,都越過了他,興奮地追殺向殘敵。河岸邊的大野澤眾,也大喊大叫的下了船,奪了岸邊的馬車,臉上盡數帶著笑!
“哈哈!贏了!贏了!!”
“張郎君真是好手段!這一場大勝,贏得痛快啊!”
“不錯!李氏這塊硬骨頭,竟然沒損傷多少,就被我們吃下了!”
“對!多虧了郎君的騎兵!那些棘手的弓手,根本來不及射箭,就都被一個個殺死,連逃都沒逃掉!”
“就是!北岸的敵人都處理干凈了!他們太平道的騎兵,可都是廝殺的好手!”
“你胡說什么?什么叫‘他們太平道’?明明是‘我們太平道’!”
大野澤眾人興高采烈,都圍在那幾輛承重的馬車旁。泗水河上漂浮著尸體,有大野澤眾的,更多的則是李氏族人。幾條漁船正在打撈,把己方的尸體好好撈上來,敵人的尸體則剝了甲,堆到一起去。
更遠處,太平道的騎兵一邊搜刮著北邊的戰場,一邊分出一隊,在小船的接應下飛快過河。然后,高道奴看了眼那八輛沉重的馬車,咂了咂舌,又望了張承負一眼,這才帶人追向逃走的七八個李氏族兵。這些人疲憊不堪,既沒有馬也沒有船,是根本逃不掉的!
“啊哈!還有這么多箱財物!”
“嘶!都是錢!都是李氏搜刮的銅錢!”
“彭老大說了!繼續劃船追!今天這一場,不能留下活口!”
“啊!這么多錢?也得分俺們一份!俺們可是折了七八個弟兄,得給他們泰山家里寄錢回去!”
“讓你們于老大來!和我們彭老大商量…還得郎君點頭!”
“對!郎君說了算話,還得郎君拍板!”
泗水兩岸一片歡呼,風中有著血腥味、土腥味,還有更令人振奮的銅臭味。泰山眾趕到了馬車前,和大野澤眾一起,瞪眼看著那些裝滿銅錢的木箱,都有些移不開眼睛。
好在,彭鲿和于禁在部眾中的威望,都是說一不二。他們很快就約束起了手下,大聲喝道。
“看什么!你們這群眼皮淺的蠢魚!都蓋上,把木箱蓋上!把剝下的皮甲、撿到的兵器堆到一起!”
“泰山子弟!都過來,挖幾個深坑,把這些尸體都埋了!還有我們弟兄們的尸體…”
張承負環顧著伏尸的戰場,在河邊的馬車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會那孤零零的囚車。接著,他望向河岸盡頭,七八個逃亡的李氏族兵,被騎兵們一一追上,從背后刺倒,又帶著尸體返回。
這一次的伏擊,雖然出了些意外,但最終的結果,都如預料中的計劃一樣!李氏的這支百人族兵與車隊,在連番的疲敝與削弱下,最終被他頭尾分割、半渡伏擊,盡數殲滅在此!而眼下,李氏還剩下最后一位家主…
“李乾!”
張承負背著重弓,提刀走下設伏的草坡,緩緩走向躺在兩具尸體間的李乾。這位高大勇猛的李氏家主,居然還有一口氣。他聽到喊聲,就奮力抬頭,死死的望了過來。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