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甚至還喝了點酒,交了交心。等到第二天,張饒又把那重弓再次“借給”了張承負,并且沒說任何送回的時間。張承負一時不解,直到渠帥卜巳點了一句,他才恍然大悟。
“承負,張渠帥這是在向你含蓄示好,也留個見面說話的由頭!下一次,你若是有什么事要對張渠帥說,以送弓的名義拜訪就好!這一來二去,兩邊就熟了嘛!他是青州人,早先也是個庶族富戶出身,做事與我們這些村里沒出身的,可不大一樣.”
“原來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紛繁的思緒,從張承負的腦海中閃過,又變成眼前那一張張太平道眾渠帥的臉龐。他與每一個渠帥目光對視,微微點頭,審視著每一個人,也被每一個人所審視著。這些青兗渠帥出身不同,經歷各異,性格也差距極大。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被張角或者張寶認可授符、戴上黃巾,口中追求著“勸善濟生”,心中追求著“改變不公的世道”!
他們追求著“改變不公”,心中卻未必有明確的方向,未必有真正堅定的信仰。但他們這些渠帥,才是黃巾起事的主力!是無論如何,張承負都必須團結,必須凝聚,再嘗試進行改造的“同道”。
“黃天所鑒!明年我們起事的口號,是‘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但我們起事的綱領,更容易被黔首小民們聽懂的話,會是‘太平救人,黃天救世!人人有田種,人人能吃飽!’.小民有田地,能吃飽,才是我等起事的目標,是他們愿意跟隨我們,與官軍廝殺到底的希望!”
張承負沉聲開口,看著那些渠帥們變化的神情,判斷著每個人立場。很快,他就把重點,放在了具體的“游擊斗爭”策略上。
“甲子起事后,我們沒法心存僥幸,注定會和強大的官軍對上!而要想和朝廷強大的官軍對抗,大野澤到泰山的地利,就是我們必須掌控的!我們需要認清一個現實:那就是直接和大隊的官軍陣戰,哪怕是一個部曲八百人,都是我們數千門徒難以對抗的!”
“像是此次對李氏隊伍的伏擊,這些人只有皮甲刀盾,都能拼死沖鋒,靠了泰山眾結陣才能擋住!而官軍的沖鋒威勢,要比李氏族兵強上數倍!他們不僅有長兵軍陣,還有大量的鐵甲弓弩,甚至有幽州突騎、涼州突騎!那是決然不能,在平原上正面抵擋的!”
“然而,朝廷有朝廷的優勢,我們有我們的優勢!我們必須盡量發揮出自己的優勢,去抵抗朝廷強大的官軍!盡量讓官軍強大的實力,發揮不出來!而官軍最強的三點,就是軍陣、兵甲與騎兵!官軍善于平原作戰,善于大軍陣戰,善于壓上全部的決戰!這些既然是官軍所擅長、希望的,那就必須是我們要盡量避免的”
“所以,我有幾點與官軍作戰的起事思路,可以和大伙分享!首先就是地形,要盡量避免在平原上與官軍對抗,盡量在山地、沼澤與林地中,和官軍交手!如果是我們所熟悉的本地地形,那就更好了,能夠與官軍反復周旋.”
“其次,就是不要集中大軍,去和官軍陣戰決戰!對付官軍最好的方便,就是分散成各種靈活的小隊,借助地利人和,與官軍游擊!對,就是‘游擊’這個詞,像魚一樣游動中,尋找敵人的弱點處進攻,尤其是后勤糧道.”
“我們要避開官軍的主力,把首要的打擊目標,放在各地的世家豪強莊園,放在官軍的糧道上!來不斷壯大我們的力量,獲得軍事經驗、糧食補給。一切以打擊世家豪強為核心!他們才是朝廷官軍在地方上的眼睛與耳目,是官軍能夠獲得糧食補給的來源!而只要除掉這些官軍在地方上的眼睛,也就斷了官軍的獲得補給的渠道,讓他們變成遲鈍的聾子與瞎子!青州兗州的世家豪強,才是青兗黃巾最大的威脅!”
聽到這平靜肅殺的一句話,眾渠帥面面相覷,悚然而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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