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負,你這兩番行事,做的已經很好了!少年有心氣、傲氣是好事。但你行事順利,沒遇到挫折,就很難真的沉下心來,去正視別人的力量,正視宦族與士族的才智能力!就像之前所說的,你這兩次行事,最大的優勢是有心算無心。而一旦你為人所注目,為人所知曉忌憚,那就是別人用有心來算你了。”
“你行的又是不死不休的殺局,收獲雖大,但最是兇險!殺局相對而生,非一方獨起也。既然入局,是以性命為賭注,就只在先機得失,一擊有無。順天者先動,背道者先亡。行事者如運符箓,出則必中,不出則無痕,必須時刻警惕自省!”
“比如滿氏,他們若是完全知曉你的算計與存在,必然會集中族中門客、雇請刺殺好手,主動來尋你動手!而你若是在山陽郡,遇到士族們設下的殺局,恐怕會危險的很,就像李氏被我們伏擊一樣.所以,在兗州之地,我們做到這樣就足夠了!接下來,該去豫州了!”
聽到這一番師長的敦敦教導,張承負沉默片刻,恭敬的伏地行了一禮。接著,他看著老師張角深邃的眼睛,看著師叔張寶的微笑,不安的問道。
“老師、師叔!那這段氏送來的財貨,我們又該如何處置,是收還是不收?您說,這是段氏要拉攏我們太平道,和我們太平道結盟?”
“哈哈!承負,既然有這一大筆財物送上門來,那大大方方的收下就是!”
這一回,卻是天醫張寶朗聲一笑,自若答道。
“這段氏送厚禮前來,我們收下了才是善意,不收反而變成了惡意。他有了我等暗中的相助,會更有把握對士族動手。我等也可以力所能及,從大野澤傳遞些士族的情報消息給他。至于更多的,他段氏既然沒有明說,那我們也無需回應什么。就按照對其他士族的態度,回贈一些祈福辟邪的符箓即可!而等我路過濟陰成武的時候,也會專程登門拜訪致謝,舉行一場祈福的齋禮!”
說到這,張寶話風一轉,看向張角,正色道。
“不過,師兄,你確實該離開兗州了!你一向為人所注目,在這里呆的太久,行蹤也瞞不過別人。只有你走了,我兗州太平道的目標才會小下來,方便暗中行事。而段氏的莊園,你也不用再去拜訪,我去致謝就好!畢竟,我等明面上,還得在兗州的宦族與士族之間,不倒向任何一方的。”
“嗯!確實該出發了!我后天就帶弟子們走。”
大賢良師張角平靜點頭。隨后,他露出一個笑容,看向張寶道。
“仲弟,之前你答應我的?”
“哎!”
天醫張寶無奈一嘆,深深看了張承負一眼,答應道。
“那就明天吧!明天把渠帥們召集起來,再行一場祭禮。這一次,我來主持!”
“好!”
聞言,大賢良師張角笑了笑,看著茫然未覺的張承負,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