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忠被蔣瓛提溜進奉天殿時,李文忠正趴在銅盆邊上吐得昏天黑地,穎國公傅友德站在一旁,臉色比鍋底還黑。
宋國公馮勝和永昌侯藍玉一瞧見傅忠那副慫樣,笑得直拍大腿。
“哎喲喂,這不是咱們傅大世子嗎?”藍玉笑得直揉肚子,“聽說你這京城酒仙盡喝假酒?”
馮勝捋著胡子補刀:“你自個喝也就算了,還連累曹國公一起遭罪,你小子可真是孝出強大啊!”
傅友德氣得胡子直翹,抄起殿前護衛的金瓜錘就沖了上去:“孽障!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傅忠“嗷”的一聲竄到柱子后面:“爹!爹!誤會啊!我也是受害者!”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瞧著這場鬧劇,嘴角抽了抽:“蔣瓛,去把傅友德攔下,別讓他把朕的柱子砸壞了。”
蔣瓛趕緊上前,一把抱住傅友德的腰:“國公爺息怒,世子也是被人騙了。”
傅友德掙扎著罵道:“被騙?他蠢成這樣,活該被騙!”
李文忠吐得差不多了,虛弱地抬起頭:“傅小子……你那酒……可真是夠勁啊……”
傅忠欲哭無淚:“李叔,我真不知道那是假酒啊!”
藍玉笑得直拍桌子:“傅忠啊傅忠,你爹當年在戰場上砍人如切菜,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活寶?”
傅友德氣得直跺腳:“老子一世英名,全毀在這小子手里了!”
朱元璋終于看夠了戲,敲了敲御案:“行了,都別鬧了。”
眾人立刻噤聲,傅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臣冤枉啊!”
朱元璋冷笑:“冤枉?你送假酒給曹國公,害得他在朕面前出丑,還敢喊冤?”
傅忠縮了縮脖子:“臣……臣也是被人坑了……”
朱元璋哼了一聲:“馬淳怎么說?”
蔣瓛上前一步:“馬大夫說,世子腎虧是假酒喝多了,外加……那方面不太行。”
殿內瞬間安靜。
老朱愣了一下:“咱沒讓你說這件事!咱是讓你去問馬淳怎么讓保兒更好受一點。”
噢噢……
蔣瓛這才反應過來。
傅友德的臉“唰”地綠了:“什么?你小子不行?好啊!我說怎么讓你娶了仨,你連半個子都不下,原來是不行!!”
傅忠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爹,您小點聲……”
藍玉和馮勝對視一眼,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朱元璋揉了揉太陽穴:“行了,傅忠,朕念在你爹的面子上,饒你一回。”
傅忠如蒙大赦,連連磕頭:“謝陛下開恩!”
朱元璋又看向李文忠:“保兒,你怎么樣?”
李文忠虛弱地擺擺手:“舅舅,臣沒事……就是胃里翻江倒海……”
朱元璋嫌棄地皺眉:“堂堂國公,喝個酒都能喝成這樣,丟人!”
李文忠委屈巴巴:“那酒……太邪門了……”
便在這時,傅忠捧著瓷瓶,獻寶似的湊到曹國公李文忠面前:“李叔!這可是我從馬大夫那兒求來的解酒丹,專治假酒反胃!”
李文忠正捂著肚子,臉色發青,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當真?”
“那還能有假?”傅忠拍著胸脯,“馬淳說了,吃下去立馬見效!”
李文忠二話不說,一把搶過瓷瓶,倒出兩粒黑乎乎的藥丸,仰頭就吞了下去。
傅忠搓著手,滿臉期待:“怎么樣?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李文忠咂咂嘴,眉頭舒展:“嗯……確實不反胃了……”
話音剛落,他的肚子突然“咕嚕嚕”一陣巨響。
傅忠脖子一縮,小心翼翼地補充:“呃……馬大夫還說,胃是好了,但可能會……竄稀……”
李文忠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你小子——”
話沒說完,他臉色一僵,捂著肚子就往殿外沖:“茅房!茅房在哪兒?!”
殿內眾人愣了一瞬,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宋國公馮勝笑得直拍大腿:“老李啊老李,你這輩子都沒跑這么快過吧?”
永昌侯藍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傅忠!你小子夠損啊!送假酒也就算了,還送瀉藥!”
傅忠縮著脖子,干笑兩聲:“這……這真不怪我,馬大夫說這是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