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從藥箱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倒出兩粒白色藥丸遞給傅友德。
“國公先服下這個,能減輕待會兒的不適。”
傅友德接過藥丸,干咽下去。
藥效很快發作,他眼皮漸漸發沉,靠在椅背上嘟囔:“這藥勁兒倒挺大……”
馬淳示意傅忠兄弟扶父親躺平,自己則取出內窺鏡組裝。
那是個銀白色的金屬管,末端鏡片折射出奇異的光暈。
傅讓忍不住伸手想摸,被馬淳用眼神制止。
“此物需嚴格消毒,請世子退后三步。”
待傅友德呼吸平穩,馬淳戴上自制手套,將潤滑過的內窺鏡緩緩探入他口中。
管子經過喉頭時,昏睡中的傅友德仍本能地收縮肌肉,馬淳立刻停住動作,等痙攣過去才繼續推進。
傅忠攥著拳頭站在一旁,額頭滲出細汗:“這么長的管子真能進到胃里?”
“食道本就是條軟管。”馬淳盯著內窺鏡上的刻度,“正常成年男子食道約二十五厘米,國公身材魁梧,估計要再長些。”
銅鏡反射的光斑在墻上晃動,內窺鏡終于抵達胃部。馬淳調整焦距,胃壁的褶皺在鏡中清晰呈現。靠近賁門處有片異常泛白的區域,表面凹凸不平,像被揉皺的宣紙。
“果然。”馬淳輕聲自語。
傅讓湊過來:“馬大夫,這白斑是……”
“胃黏膜上皮化生。”馬淳指著鏡中影像,“簡單說就是本該長在腸道的細胞長到了胃里。若放任不管,五到十年內可能惡變。”
傅忠手里的汗巾掉在地上:“惡變?難道是……”
“現在還是良性病變。”馬淳收回內窺鏡,“我先取些組織化驗。”他從藥箱取出細如發絲的活檢鉗,順著管道送入胃內。鉗子夾取病變組織的瞬間,昏睡中的傅友德悶哼一聲,眉頭緊鎖。
“爹!”傅讓撲到榻前。
“無礙,只是輕微刺激。”馬淳迅速完成取樣,將組織放入準備好的瓷碟,“創口極小,不會出血。”
待他收拾完器械,傅友德也悠悠轉醒,捂著喉嚨咳嗽:“馬大夫,你這管子比槍矛還磨人。”
馬淳遞上溫水:“國公感覺如何?”
“嗓子火辣辣的。”傅友德咂咂嘴,“查出什么了?”
馬淳把瓷碟推到他面前:“您胃里長了不該有的東西。這些白斑現在雖不致命,但久拖必成大患。”
傅友德盯著碟中那點血肉,忽然笑起來:“當年隨陛下渡江時,老夫三日啃過樹皮,胃里早該爛透了,能撐到現在已是造化。”
“爹!”傅忠急得眼眶發紅,“馬大夫說能治的!”
馬淳點頭:“確實可治。先用藥物消除炎癥,再以針灸調理氣血。最重要的是戒酒、忌辛辣,每日飲食需定時定量。”
傅友德皺眉:“不讓喝酒?”
“一滴都不能沾。”馬淳斬釘截鐵,“您這病就是烈酒刺激出來的。若繼續豪飲,三年內必成胃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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