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云正給弟弟們分糖,聞言抿嘴一笑。
吳禎咂著酒問:“聽說你治好了誠意伯家閨女?”
“碰巧罷了。”馬淳涮著羊肉,“劉小姐身子弱,得慢慢調養。”
徐輝祖突然插話:“姐夫,你那治痔瘡的膏藥……”
滿桌瞬間安靜。
徐增壽一口酒噴出來,吳氏紅著臉低頭。
馬淳面不改色地掏出藥包:“早晚各貼一次,忌辛辣。”
徐達哈哈大笑:“這毛病武將常見!當年在漠北,傅友德那老小子……”
“父親!”徐妙云急得跺腳,“正吃飯呢!”
酒過三巡,徐達和吳禎坐在花廳里閑聊,炭盆里的火苗噼啪作響,映得兩人臉色微紅。
徐達拍著吳禎的肩膀笑道:“老吳,你這酒量倒是見長,當年在漠北時,三碗就倒,如今竟能喝一整壇。”
吳禎擺擺手,臉上卻沒什么笑意,只是勉強扯了扯嘴角:“年紀大了,酒量反倒不如從前,今日不過是陪國公盡興。”
馬淳坐在一旁,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吳禎的腳。
吳禎的靴子邊緣微微翹起,露出一截纏著草藥的布條,布條上隱約滲著暗紅色的血跡。
馬淳眉頭微皺,這傷口的位置和潰爛的樣子,不像是尋常外傷。
他不動聲色地起身,走到吳禎身旁,拱手道:“侯爺,晚輩見您走路時似有不適,可是腳上有傷?”
吳禎一愣,隨即笑道:“小傷而已,行軍打仗的人,哪有不帶點傷的?”
徐達聞言,也低頭看去,見吳禎腳踝處的布條已經泛黃,皺眉道:“老吳,你這傷多久了?怎么不找大夫看看?”
吳禎擺擺手:“敷些草藥就好,不必麻煩。”
馬淳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傷口,潰爛處邊緣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皮膚干燥皸裂,傷口卻遲遲不愈。他抬頭問道:“侯爺,這傷可是反復發作?即便敷藥,也難見好轉?”
吳禎沉默片刻,終于點頭:“確實如此,起初只是腳趾發麻,后來皮膚潰爛,敷了藥能好一陣,可過些日子又復發。”
馬淳心中一沉,這癥狀極像是糖尿病初期的病足。他沉聲道:“侯爺,這恐怕不是尋常外傷,而是內癥所致。”
吳禎眉頭一皺:“內癥?”
馬淳點頭:“晚輩曾見過類似的病癥,患者多飲多食,卻日漸消瘦,傷口久不愈合,甚至皮膚瘙癢難耐。”
吳禎神色微變,顯然馬淳所言與他自身情況吻合。
他低聲道:“確實如此,近來總覺得口干,喝水再多也不解渴,夜里還常起夜。”
徐達聽得心驚,連忙道:“老吳,你這病可不能拖,趕緊讓馬小子給你瞧瞧!”
馬淳起身,對吳禎道:“侯爺若信得過晚輩,不妨讓晚輩診一診脈。”
吳禎沉吟片刻,終于點頭:“好,那就麻煩馬大夫了。”
馬淳取來脈枕,吳禎將手腕放上。
馬淳三指搭脈,細細感受,果然脈象沉細而數,兼有滑象,正是消渴之癥的表現。
他收回手,沉聲道:“侯爺,您這病名為消渴,乃是體內陰津虧耗,燥熱內盛所致。若不及時調理,日后恐會傷及臟腑,甚至……”
吳禎神色凝重:“甚至如何?”
馬淳輕嘆:“甚至可能引發癰疽、目疾,乃至肢體潰爛難愈。”
徐達聽得心驚肉跳,連忙道:“老吳,這可不是小事!你得聽馬小子的,好好治!”
吳禎沉默良久,終于苦笑一聲:“老夫征戰半生,刀劍無眼都未曾懼過,沒想到竟被這消渴癥纏上。”
馬淳安慰道:“侯爺明日到醫館,我要再確認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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