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的大學是一所綜合藝術類。
專業是與音樂毫不相干的管理學。
由于認為自己大學畢業后不可能做開公司這樣的事,
因此整個學年都會把精力用在刀刃上——
比如去圖書館研究樂理和聲曲式,
亦或是在閑暇時間偷偷碼字,
填補精神上的空白與凋萎。
雖然曾經寫下了幾部原創作,
但在暗處的自己一直保持沉默,成績不溫不火。
比起目標,比起天驕,更是覺得自己渺小如砂,無力對抗天道。
【舊作沒能留下結果,養不起自己專注于心靈之作。】
【所以新作,是為末路當中的最后一搏。】
是于黑暗中,游走許久,想要把握住的微末暗芒。
——這便是蘇澈身上一股時而散發出來的淡淡死意之來源。
。
其實。
對于作者來說,
若不能財富自由,
就會被認為不配寫出最想表達的文字——
因為那會導致餓死。
但蘇澈想法并不如此。
【自知自己幾兩實力。】
【因此趁著身體尚可,趁著神經尚未崩塌。】
【抓緊一切時間,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這樣的話,哪怕躺在病床上,是否也會插著管子會心一笑?
帶著滿足的價值感閉上雙目,從容面對悲慘或是殘酷的一切,卻不恐懼。
“蠻好的。”
他奇怪的、詭異的對著空氣說道。
——
身旁的一名男生刷的回頭。
然后,湊了過來。
“澈啊。”
“?”
“我最近仔細研究了一下,我終于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像你這樣的男的,有一個學名。”
“嗯?”
“地雷男說是。”
“?”
蘇澈皺了皺眉。
帶有不屑意味的,挑起眼角,瞳仁盯向了他。
“對對,就是這種感覺,厭世的表情配上你這張臉,真真絕了。
我查了好久,可算得出結論——你賊適合去霓虹那邊,在夜店里,當牛郎,一晚上能掙好幾千。”
“…………”
蘇澈被噎住了。
欲言又止。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
“嘖,你看。我說中了吧。”
男生流露出命中靶心的邪笑,瘦不拉幾的骨架一顫一顫,隨著肩膀的律動,
像骷髏。
——
說話之人名叫章聰,是蘇澈的假定室友。
同是大四。
之所以叫假定室友,
是因為自己雖然交了每年的寢室費用,卻從不回寢室住宿,
理由是碼字時需要專心創作,不能遭受一點干擾。
所以,環境不錯的二人寢中,章聰就變成了孤寡老男孩,哪怕每天發消息各種抱怨,蘇澈也還是堅持己見,租房生活,留出一片自由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