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觸下來就會發現,他完美的偽裝下,時不時的會突然說出一些十分逆天的話,往往是重癥患者才會有那樣的思維邏輯,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不吃藥。
買了藥,不吃。
開了藥,表面買了,帶走了,醫院購買記錄里也是存在著的,
但是帶回家去之后,他會糾結,不吃。
這種事情,是在他撐不住了復診時吐露出來的。
當時閆毅的反應就是,“你再不吃,就會變成重度,軀體化嚴重到無法讓生活正常運轉,到時候你的學業、你的工作、你的感情生活、你熟悉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果不其然,
唯有這樣的嚇唬,才能讓他真正的正視起自己的疾病,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根本就是事實。
“最近感覺怎么樣?”
一如既往的開場白,閆主任喝了口冰雪碧,表情享受的哈了口氣,慈祥詢問道。
“非常好,除了有些混亂之外。”
蘇澈如實相告。
“混亂?”
“嗯。”
“哪里的混亂?”
“生活上,人際關系上,對未來的理解上,還有……責任上。”
“?”
閆毅瞇起眼睛,從胸口的兜沿捏出一支圓珠筆,啪嗒一下按下了筆端——
“病歷帶沒?”
“忘了。”
“下次要帶。”
“好的主任。”
蘇澈坐在他的對面,腰板筆直,狀態自然,看上去極為配合。
“詳細跟我說說,你最近的生物鐘,還有導致你混亂的這些事,舉幾個例子。”
“好。”
蘇澈開始組織語言,試圖用最直觀的表達來將盡快同步清晰。
“首先,我快大學畢業了,我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工作,這是迷茫的源之一。”
“你現在擅長什么?做過什么?”
“我擅長音樂,做過男模。”
“……?”
閆毅眉頭一皺,抬眼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的帥小伙。
這樣的職業,他確實還是在自己的患者群體里第一次聽說。
之前的面診,蘇澈對此向來閉口不提。
看得出,他所謂的混亂,也是到了一定程度上了,這才把如此敏感的老底抖露出來。
“你接著說。”
“好的。生物鐘方面很健康,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思索道。
“以前是什么樣?我患者多,記不住了。”
“大概3點睡。”
“嗯?”
“6點起。偶爾七點。”
“。”
圓珠筆尖再次停頓紙上,
閆主任的神情又一次欲言又止。
“這倒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
蘇澈補充道,“最大的問題是,我在新認識了一些人后,有些不能理清這之間的關系,且我總是陷入一種自我反省的境地,會糾結到底要不要一口氣將所有關系全部切割,重歸一人的生活。”
“……小蘇。”
閆毅推了推老花鏡,扶著鏡邊兒,預判道:“你這些「人際」,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吧?”
“啊…”
“情感生活陷入混亂,導致其它方面也不正常了,這都是非常常見的結果,你不要將它們放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