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晦暗,中間一少年被黑氣纏繞,搖搖欲墜。
隨著少年的劍被拔出,那纏繞著他的黑色煙霧般的東西,居然被一劍從中斬斷。
而在裴矩的感覺里,那包裹著自己的黑暗泥沼在劍下頃刻散去。
他的感知之中立即一片明朗。
雖然眼中所看到仍然是晦澀黑暗的,但是感知里卻是清朗的。
即使是光線不明,卻依然看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老人一個熟婦。
老人有胡須,一身黑色袍服,有點像是宗教人士的打扮,整個人氣度森嚴。
那個熟婦則是一身旗袍,臉上眼中都是驚訝。
老人擋住了出門的路,而熟婦人擋住了窗口的方向。
裴矩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夠選擇在他的感覺之中,威脅最小的。
他破開了那泥沼般的法術,手中劍并不停,一個跨步便已經朝著那老人刺去。
這一劍是希夷劍法的運劍方式,劍勢飄渺卻又極快,一點銀色劍光在黑暗之中快若流星一般,那老人眼神并沒有多少變化,他的雙皮眸之中都倒映著兩點劍光。
他像是也反應不及,劍極快的點落在了那老人眉心。
裴矩卻沒有一點意外,因為這一劍刺下之后,這個老人居然瞬間分裂了,就像原本只就是重疊在一起的人,在被劍風觸動了,便分裂開來。
分裂開來的那一剎那,這兩個人都顯得虛幻不實,裴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無暇去分辨,因為那個熟婦人已經在喊人了。
所以裴矩劍勢一轉,便已經朝著那熟婦人而去。
他攻擊這個老人,本就是佯攻的,若是能夠得手最好,不能夠得手,便轉面從那窗戶竄出去,攻擊老人也是逼他先自保一下。
由于是早就做好的準備,所以并沒有半分遲疑,而那個熟婦人便在裴矩從窗戶離開的路上。
此時,老人分裂出來的兩道身影手中拿出了一面鏡子,朝著裴矩照來。
裴矩心中涌生了一股恐怖的感覺,他身體一矮,腳下步子一折,便已經欺近了那熟婦人身邊,熟婦人倒也警覺,她的身子不待裴矩碰到她,便已經主動分裂。
竟是與剛剛那老人一樣的能力。
只是她的身體才一分裂,裴矩便看出哪一個是真,是哪一個是假。
真身與原本無二,而假身則有著幾分虛假感,臉上的表情僵硬。
裴矩沒有管,手中的劍本是拖于身后,只順勢挽了一個劍花,劍花的鋒芒微不可察的撩過她的咽喉,鮮血瞬間噴涌而出,而裴矩的身體也驟然之間變快,一個竄行,像是山中猴子一樣,一劍穿刺騰躍,又像是大雁飛撲。
劍在前,一劍便已經將那窗戶劈開,人也隨之從窗戶口鉆出去。
那一身黑袍的執事,心中大怒,剛剛那一剎那,這個裴矩的躲到了婦人身后,讓他手中的鏡子被擋住了,沒有照到,當婦人被一劍撩殺之后,他手中鏡子照去,裴矩先是伏身,后又是躍起,讓他鏡子沒有照到。
他通過個鏡子,就要施展鏡子攝魂術,若是中此術,裴矩必定逃不脫的。
但是此時這個原本他不放在眼中的少年劍士,不但沖破了他的虛無泥沼,竟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了一個人。
“繡娘,繡娘。……”
他伸手去捂著她的咽喉,但是咽喉的鮮血噴涌出來,那猙獰的傷口,根本就不是他的手所能夠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