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武館的馬車離開陳府后,雷玉成終于忍不住了,有些不忿地說道,“爺爺,他都說不稀罕我雷家的秘籍,為何還要把功法留下?”
雷振光看了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個陳二郎,是個什么樣的人?”
“桀驁。”
雷玉成想都沒想,就給出了評價,“目中無人,不識禮數,爺爺你出于客氣,喊他一聲老弟,他居然真的敢答應。”
他剛才在陳府,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這個陳鳴,比他還小著五六歲呢,當著他的面,喊他爺爺“老哥”,當時他鼻子差點氣歪了,要不是因為爺爺在,他早就拍桌而起,罵人了。
雷振光等他說完后,點點頭,“你說的這些,并沒有錯。只不過,身為一名武者,若是心中沒有這樣的桀驁,不是這般目中無人,他也不可能這般勇猛精進。短短兩年時間,就連破三個境界了。”
雷玉成雖然不服氣,卻也無法反駁。
雷振光對孫子諄諄教導,“對一個人,要聽其言,觀其行。半年前之事,我就看出這個陳二郎并不是個張狂之人,行事有章法,做事有分寸。懂得適可而止,不會逼人太甚。”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這半年以來,凡是與他來往密切之人,不管是上官鴻,還是柳福,都與他交情愈來愈好,我問過好幾位老友,跟他切磋過的,都對他贊不絕口,夸他胸襟廣闊,是個極厚道之人。”
“一兩個人夸,也許是在吹捧。但是所有人都夸,可見其稟性絕不會差。這樣的人物,絕對值得深交。如今落下個人情,說不定日后大有用處。”
雷玉成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爺爺,你就真的篤定他真的能獲得趙大人的青睞,得到一門二流功法?萬一他沒能得到呢?”
雷振光說道,“那于我們,也沒有什么實際的損失。咱們風雷武館開了這么多年,這功法和劍法,也不是沒有傳出去過。多一個人學會那又如何?”
說完后,他語重心長地勸誡道,“玉成啊,我知道你心中忿,覺得他比你小,對你如此無禮。只是,在這江湖上,從來都是達者為先。你會在意一個修為比你低一個境界的長者嗎?你若是勘不破的話,日后定會招來禍患。”
雷玉成聽了后,悚然一驚,猛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終于意識到,是自己心態出了問題。
“爺爺教訓的是。”
……
…………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陳鳴終于能抽出時間,去了吳氏武館。
“老柳!”
他提著一壇酒和一個食盒,走進了后院,推門而入,柳福正在屋里喝酒,抬頭一看,“呦,這不是陳二郎君嗎,聽說你最近可忙得很,怎么有空來看望我這個糟老頭子?”
陳鳴笑道,“你不來看我,只能我來看你了。”
他用力搖頭,“你家門檻太高,我可不去。”
陳鳴見他怨氣沖天的樣子,分明是怪自己這些天沒有過來看他,笑了笑,將那壇酒和一盤燒雞和燒鴨放到桌子上。
柳福鼻子動了一下,舔了舔嘴唇,伸手撕下一根雞腿就吃了起來,嘴里還嫌棄著,“時間太長,皮都不脆了……”
吃人的嘴軟。
一只燒雞和燒鴨吃進肚子里,一壇上好的女兒紅喝著,他也不好再擺臉色,說道,“聽說,雷振光那個老東西親自去你家給你道賀了?”
“對。”
“他是不是把《風雷鍛體》和《風雷劍法》的秘籍給你了?”
陳鳴有些驚訝,“你聽誰說的?”
柳福不屑地說,“這種事,他們豈會到處去說?我猜的,這個老東西膽小如鼠,誰都不敢得罪,怕你以后記恨他。所以拿這兩樣東西來當人情。哼,不過是三流的功法和劍法,他算盤打得倒是精。”
陳鳴奇道,“老柳,你跟他有過節?”
“我跟他能有什么過節?只是看不慣他而已。”
柳福不想再說他了,轉而問道,“聽說,那位趙提督要辦一場武會,你收到邀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