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年應了一聲,通知了兩人。
兩人都不敢怠慢,連連承諾一定準時到。
車子再次上了高速,往寧海而去。
賀時年從后視鏡看了吳蘊秋一眼,說道:“秋姐,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吳蘊秋目光看著窗外快速劃過的景色,道:“有什么話,你就直說,不必隱瞞。”
賀時年道:“謝立中的死,又一次讓案件陷入了困境,尤其是縱火案,想要繼續追查,找出真兇,時間花費不會少,難度也不小。”
“嗯!”
吳蘊秋并未回頭,僅僅從鼻端發出一個聲音。
賀時年繼續道:“搜查到證據的當晚,我看過賬冊和憑證,另外還有一些借據。這些借據加起來超過了千萬,涉及寧海縣科級或以上干部將近三十人。”
這個消息成功引起了吳蘊秋的震驚,她的目光從窗外移回,落在賀時年身上。
“什么,借款?你的意思是,寧海縣的官員中,有人向教投公司借款超過了千萬,涉及人數多達三十多人?”
賀時年點了點頭,道:“因為茲事體大,這雷要是炸開,在寧海引發的效應不是我可以想象的,同時此事又是檢察院在具體處理,因此我就一直沒有開口。”
吳蘊秋沉默了,但她眼中的驚詫絲毫不減。
過了許久,吳蘊秋才說道:“這件事,你應該提早告訴我的。”
聞言,賀時年心中猛然一跳,不過吳蘊秋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稍稍安心。
“不過,你現在告訴我也不算晚。”
此時的寧海縣,負面消息滿天飛,都是關于吳蘊秋的。
有人說她是草包書記,沒能力控制好寧海的這一盤大棋,將寧海的政治生態搞得一團糟。
更有甚者傳言,謝立中就是吳蘊秋害死的,說她是罪魁禍首,應該罷免了她。
據說謝立中的家屬已經寫了血書到了省府省委大院,鋒芒矛頭直指吳蘊秋。
······
寧海縣政府,馮志寬正在沙俊海的辦公室匯報工作。
“沙縣長,謝立中昨晚死在了檢察院。”
沙俊海背靠椅子,一只手扶著瓷白茶杯,面色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我知道了,該不會是你搞的鬼吧?”
“不不不。”馮志寬連連擺手:“沙縣長,我再怎么說也是政府官員,我哪有那個膽子?”
“哼,上次我說過的,你的屁股給我擦干凈,捅出簍子,誰也救不了你。”
馮志寬道:“沙縣長放心,我一定會善后。”
想了想,馮志寬又將謝立中家屬寫血書聯名到省委省府群訪的事說了一遍。
沙俊海手扶著白瓷杯,面無表情,自言自語道:“吳蘊秋到底想干什么?非得將寧海鬧得人仰馬翻才甘心不成?”
馮志寬諂媚道:“檢察院縱火案,謝立中死亡案,如果加之之前的錢大志死亡案······雖然這些事都是吳蘊秋的手筆,但你是縣長,如果上面打板子,是否會牽連到你?”
“哼······吳蘊秋自己惹的禍,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不落井下石,火上澆油已經是出于寧海的穩定和民生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