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管是范進喜和汪東革都極為郁悶也有些精疲力竭,力不從心。
經過那么多天的鏖戰,賀時年已經被兩人整得死去活來,幾度處于昏迷狀態。
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太變態了,有些人性扭曲了。
但兩人又感覺踢到了鐵板,不管是刑訊逼供還是拳腳相向亦或者好言勸說,都沒能讓賀時年開口。
兩人不得不佩服賀時年的骨頭,是真他媽的硬。
而賀時年,經過這幾天的折磨,整個人都麻木了。
他只知道自己閉上眼睛不多會兒,就會有人打他,但他只感覺身體在左右晃動,甚至連疼痛感都弱了很多。
范進喜抽完一支煙,又走了過來:“賀時年,你這又是何苦呢?這些事哪怕只要你承認一件,都不會再受這樣的罪。”
賀時年冷冷一笑,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道:“范進喜,汪東革,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老子有機會,鐵定日你娘。”
賀時年很少說臟話,甚至有一天說出這些話,都是他從沒想過的。
但兩人這幾天對他的折磨,徹底將他軍人的尊嚴按在地下摩擦。
他對這兩人的滔天恨意,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
同時,他也知道,吳蘊秋一定會營救他,他必須撐到有人來。
兩人聞聽“鐵定日你娘”這句話,都是一怒,上來后,對賀時年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賀時年的骨子里面是高傲的,這是從小的個性以及五年的軍旅生涯所賦予他的。
只不過給吳蘊秋當秘書后,他骨子里面的個性收斂了很多,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血性。
范進喜道:“賀時年,你想過沒有,現在你是魚肉,我是刀俎,你是犯人,我是審判官。”
賀時年一笑,想起了曹雪芹的一句詩,說道:“范進喜,汪東革。今日審我人笑癡,他日審你知是誰?”
這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兩人都心驚肉跳,剛想打人,范進喜的私密電話響了起來。
是政府辦主任陸天浩的。
在電話中,陸天浩將吳蘊秋召見雷力舟和李捷的事說了一遍,又含蓄表達了沙俊海的意思。
范進喜聽后臉色一變,道:“你說什么,雷力舟和李捷朝我們來了?他們怎么發現我們的?”
“反正你做好善后工作。”
范進喜瞪大眼睛,道:“善后,怎么善后?轉移陣地?我們還可以轉去哪里?”
陸天浩道:“轉移陣地有屁用,人在你手里,該怎么辦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不管了。”
范進喜先是傻眼,他的第一個想法是,今天的常委會沙俊海輸了,輸給了吳蘊秋。
可是,老江湖,政治斗爭經驗如此豐富的沙俊海怎么會輸了呢?
“陸主任,你什么意思?讓我們抓人,現在人被我們折磨得半死不活,你一句不管了就想撂挑子?”
“什么撂挑子,別說得那么難聽好不好?”
“陸主任,你不是說過,出了事你們全擋著嗎?現在想要全部甩鍋給我?”
陸天浩笑道:“范進喜你是不是傻,雙規一個黨內人員是紀委的權力,我一個政府辦主任,哪有那么大力量能指揮你?”
沙俊海會甩鍋,他陸天浩在官場混了那么多年,也會。
大不了死就一起死。
“陸天浩,你什么意思,好事有你的份,壞事全部讓老子兜著,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我只說一句話,出了事,你們不保我范進喜,那么我就將全部東西都抖出來,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