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仁臉色一抽,也是狠下心跟在了后面。
剛剛到廠房門口,一個戴著已經發黃發黑口罩的邋遢男子攔住了兩人。
“你們是誰,這里是私人養雞場,閑雜人等不可以入內。”
賀時年向里面看去,只見狹小的雞棚里面關了數不清的雞,地下全是如和稀泥般的糞便。
這些雞的身上無疑不是被糊上了一層雞屎,被雞屎長期裹挾。
有些地方雞毛都掉了,露出發紅裹著雞糞的皮膚。
看著這些雞,賀時年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食欲,遑論吃這些雞肉。
而這些雞被殺后,不知運往了哪些地方,又被哪些人吃下去。
想到這些,賀時年的心里也沒來由一陣泛嘔,也有些憂民起來。
但還是強行壓下說道:“你在這里工作一天多少錢?”
邋遢男人見賀時年西裝革履,像干部也不像。
“每天一百五十塊,包吃包住。”
賀時年打量此人一眼道:“在這個地方長期生活,你的身體不會出問題嗎?”
“習慣就好,管那么多,只要老板給的錢多,讓我陪這些雞睡都行。”
賀時年有些無語。
“那么多糞便,怎么不處理一下,這一整片都散發著惡臭,這可不是好事。”
邋遢男人聞言露出了提防之心。
“你們是什么人,管那么多干嘛?反正老板讓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有酒有煙還有小錄像可以看,我管球那么多。”
賀時年聞言給對方遞上一支煙,又問道:“這些雞你們是自己屠宰還是專門有人來收?”
邋遢男人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
“這些雞買給誰哦,都是自己殺了,又拿去屠宰場充數,讓包裝賣到各地去。”
接下來,賀時年又和對方聊了五六分鐘。
見從這人嘴里已經問不出太多有用的東西,也不便進去親自視察,也就帶著臉色煞白的童仁折身返回。
回到車上,駛離一段距離,童仁憋著的一口氣才松了一口。
賀時年嘴角淡笑,問道:“童鎮長,你來青林多長時間了?”
童仁長舒一口氣道:“一年半了!”
賀時年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上面下來的掛職干部,除了援藏援疆的在2年以上。
其余的掛職一般都是兩年以內。
也就是說,童仁正常情況下,還有半年的時間就會離開青林鎮。
想到這里,賀時年有意問道:“那你應該知道這個養雞場當時是誰批的地,又是誰主抓的項目吧?”
那么大的一片養雞場,要是沒有政府批地,又有人親自抓,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規模。
這樣規模的養雞場,是政績,是顯績是沒錯的。
童仁聞言臉色微動,想了想還是道:“好像是張鎮長的項目,當時好像還爭取了縣里的扶持基金。”
賀時年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下午準時參加黨委會,這個雞場必須全部搬遷,不能讓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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