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沒有想到賀時年這個副縣長如此年輕。
在倪站長看來,這一定是一個關系戶,或者官二代,靠著關系才爬到這個位置的。
不過,短暫的驚訝后,倪站長的目光恢復了平靜。
倪站長知道,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不可能再繼續向上升。
要升,前些年就升了,不可能等到現在。
所以,哪怕賀時年是處級干部,他也沒有沒有放在眼里。
還不如守著他的一畝三分地。
雨季放水,旱季蓄水,利用這個時間差和周期來賺點錢,安安靜靜在這里退休。
看了倪站長一眼,賀時年沒有理會對方。
“可以上堤壩上看一看嗎?”
沒想到倪站長搖頭拒絕了。
“要看就在遠處看,堤壩上除了工作人員,其余人等一律禁止入內。”
賀時年看了對方一眼,問道:“倪站長是吧?”
“我剛才聽見了,你的意思是,只有上級部門下達放水指令,你才能放水是不是?”
“沒錯,我按規矩辦事,誰來了都一樣!”
“見到指令,我就開閘放水,一分鐘不耽擱。”
賀時年沒有繼續上前,站在堤壩不遠處看了一眼。
水庫里面的水,從遠處看過去一片黝黑。
從這點基本可以判斷,水庫深不見底。
而蓄水線標注的紅色、黃色、藍色的水位線已經見不到了。
堤壩的另一側,有水珠緩緩流出,這是滲漏的跡象。
賀時年不是相關方面的專家。
但知道如果出現滲漏情況。
哪怕縫隙再小,水滲透再小,也依舊存在風險。
賀時年詢問:“水位線已經見不到了,存在過壓情況,隨時面臨著不可估量的風險。”
“倪站長,水庫的實際情況,你向上反應了嗎?”
賀時年拿水位線說事,本來想嚇唬一下對方,看對方的反應。
沒有想到這個倪站長一點不驚慌。
“上級的要求,上級的安排,我只管水庫里面有沒有水,有多少水,賀縣長,你說的這些不歸我管,你還是去詢問我的上級吧!”
倪站長的態度讓賀時年的臉色冷了下去。
看來今天要開閘放水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些,賀時年轉身對旁邊的秘書趙海洋道:“海洋,你記一下這里的實際情況。”
“最好拍下照片,留下證據,屆時如實向上匯報。”
“對了,將剛才這位倪站長說的話也記錄下來。”
“并指明,在水庫邊緣已經看不到水位線,我們有理由懷疑,水位已經超過承重,越過紅線。”
聽到這句話,倪站長明顯慌了一下。
“賀縣長,這個水庫屬于州管直屬,你們這樣做越權了吧?”
賀時年冷笑道:“這個水庫屬于州管沒有錯,但是它在勒武縣境內。”
“它存在的安全隱患極有可能危及下維六千多村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我們有權,也有必要向上提起交涉。”
說完,賀時年不再看倪站長,轉身就走。
上了車,賀時年將水庫的情況分別向阮南州和魯雄飛進行了匯報。
兩人都分別表示,已經提請報告和州上相關部門進行交涉了。
賀時年的心微松一些。
但他心里依舊有著不好的預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