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木葉醫院。
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且尚未出院的猿飛日斬,忽然不急不緩地睜開了雙眸,似乎是察覺到什么動靜般,他將視線挪到右側的窗戶。
便見敞開一半的窗戶上坐著一個暗部忍者。
對方跳了下來。
走到在病床旁。
“火影大人。”宇智波鼬摘下面具,神色復雜地看著這位三代目火影,他說道:“無論火影大人有什么指示,我都會遵從您的命令的。即便火影大人讓我殺死宇智波池泉,我也會毫不猶豫離開木葉,去村子外邊追殺他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白天,山中亥一他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抱歉,火影大人,也許我不應該偷聽這些話的。但,我很想說的一句是——我不認為他們說的是對的。”
宇智波鼬說道:“我認為一個木葉忍者在對木葉不夠忠誠的時候,就已經是犯下了大錯。而宇智波池泉,就是對木葉不忠誠的忍者。”
“反之,一個忍者在對木葉極為忠誠的時候,就算是做了一些錯事,也是應該被原諒的。而猿飛阿斯瑪,就是對木葉很忠誠的忍者。”
“火影大人……這是我對這件事的個人看法。倘若火影大人不方便出手,我可以成為第二個志村團藏,成為木葉村暗中的一把利刃。”
“不管未來要背負著什么,我都是無怨無悔!”
說完,宇智波鼬就默默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猿飛日斬收回了目光,雙眸凝視著天花板,感慨道:“鼬,你果然是很特別的宇智波,不是每個宇智波,都有你這樣的覺悟的。”
“老夫也能聽得出來,你對木葉的忠誠是很純粹的,是不摻雜任何利益與算計的。這一點……說實話,老夫真的挺欣慰的。”
宇智波鼬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身子卻站得比之前更直了一些。
顯然猿飛日斬這番話對他來說是很受用的。
“多謝你的好意了,鼬。”
猿飛日斬搖搖頭,繼續道:“在老夫的眼里,你是會扛起木葉未來大梁的天才忍者之一。老夫若是讓你成為像團藏那樣的木葉之暗,讓一個孩子來背負不該背負的東西,那老夫這個三代目火影,當得也太失敗了。”
宇智波鼬一愣,終于是沒辦法繼續保持沉默:“可是……火影大人,宇智波池泉的絕對正義,已經在無形地影響著宇智波一族的人。”
“本就十分極端的他們,更會因為[絕對正義]變得更加的極端。木葉……”他深吸一口氣:“會被極端的宇智波摧毀的。”
“……鼬。”
猿飛日斬嘆息道:“宇智波池泉……是你找的對宇智波一族下手的借口吧?你真正的目標,其實是宇智波一族,對吧?”
“殺死了宇智波池泉,肯定還要把[絕對正義]四個字從木葉內割除掉。這就是對宇智波一族下手的最好借口,對吧?”
“這樣一來,宇智波一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無法對木葉造成威脅了,對吧?”
“太容易看出來了,鼬……尤其是當宇智波池泉說出有關于你的預言后。”
被猿飛日斬點破心思的宇智波鼬無聲默認了。
猿飛日斬單手撐著病床試圖坐起來。
宇智波鼬立即上前伸手攙扶了一把。
后背靠著病房冰冷冷的墻壁,猿飛日斬渾濁中帶有幾分犀利的老眼凝視著宇智波鼬的雙眸。
猿飛日斬一字一頓道:“鼬,老夫希望你將心里的這種危險想法收斂起來,沒必要認為把宇智波一族全部殺光才能解決問題。當你覺得你的族人們很極端的時候,你有沒有意識到你這樣的想法,其實也是比較極端的。”
“老夫并非不知道宇智波一族的那些小心思,但老夫一直沒對宇智波下手,自然有老夫身為木葉火影的考量。這并非是老夫的優柔寡斷,這是……一種政治、一種權衡。”
宇智波鼬插嘴道:“豬鹿蝶三個忍族出面后,您就將心中仇恨忍下來,這也是一種權衡?”
“……是。”
猿飛日斬嘆息道:“豬鹿蝶這個組合,在木葉牽扯的方方面面太多太多。當他們決心攜手站在宇智波池泉那一邊的時候……”
“這一場老夫的火之意志與池泉的絕對正義的博弈,算是老夫棋差一招了。火影并非木葉的一言堂,老夫只能妥協下來。”
猿飛日斬看著被他撕裂的病床被子的一角。
他說道:“老夫并非不憤怒,也并非不在乎喪子。可為了木葉不亂起來,老夫只能妥協。”
“鼬,希望你也能懂這種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