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敞開著。
沈新走進門了,突然想到不對啊。
在叫上自己的時候,張健并不知道吳志存家有租戶,讓自己偽裝成求租的大學生應該是臨時起意。
那進村之前為什么帶上自己?
幾個月前在手下輪崗的時候,他還老嫌自己麻煩,拖后腿,就讓自己在辦公室打雜。
正想著,有人叫自己。
“你找誰?”
是個中年婦女,從右手邊的屋子出來,手里還拎著電熱水壺。
沈新回過神來,急忙道:“阿姨你好,這邊還有房子租嗎?”
“沒有。”
中年婦女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轉頭進了正面的主屋。
還順手帶上了門。
剩下沈新在院子里一陣風中凌亂。
進門之前,沈新還想了一下怎么偵查。
就沈新自己分析,瞎眼的吳志存也不會是范杰的上家。
那只能是租戶。
所以偵查的重點應該放在租戶身上。
沈新的想法是借口租房,然后套近乎,打聽一下房租什么的,先聊上,再慢慢打聽情況。
誰知道,電視劇里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給你交代的大爺大媽,果然只是劇情需要。
現實里,只有冷漠的陌生人,一句話都懶得跟你說。
關鍵是僵住了。
按照正常的思維,自己問有沒有房子出租,對方說沒有,那自己就應該離開了。
你再去敲門追問,那多反常啊。
而且自己已經問了租房的事情,就沒有其他的借口了。
總不能說我走了半天累了,阿姨你給我來杯水吧。
這他媽又不是演古裝劇。
站在原地糾結了足足兩分鐘,沈新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果然,偽裝偵查這事兒沒那么簡單。
自己一上來就有問題,就該先套近乎,再拋出目的。
你上來就拋出目的,人家一句話堵死,下面就沒法兒聊了。
不怪李東升老說自己還嫩,要多看,多學習。
這話真沒說錯。
路對面,張健竟然已經回來了,在沖自己招手。
沈新跑過去,不好意思看兩人。
“怎么了,什么都沒問出來?”陳超語氣略帶一絲戲謔。
沈新尷尬的想找條地縫鉆進去。
張健倒是幫著擋了一手,道:“新人嘛,誰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
沈新偷偷看了眼張健。
感覺張健對自己的態度真的變了很多。
或許是之前在抓捕范杰的時候,自己救了他的原因。
“走吧。”
張健招呼一聲,帶頭往院子里趕去。
一進門,正好又趕上那中年婦女出門,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張健后面的沈新,皺眉道:“你怎么又來了,我說了,沒有房子租。”
沈新這下子更尷尬了。
張健也不廢話,直接掏了警察證,表情嚴肅的道:“我們是警察,問你一些情況。”
還是警察證好使。
原本還愛答不理的中年婦女,瞬間臉色一變,有些慌張的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們要問我什么。”
“別緊張,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問一下這間租戶的情況。”
張健指了指右手邊這間屋子。
吳志存家的格局是三間平房,右手邊還有一間,可能是原先的廚房。
“對了,再把你們身份證拿一下,我們要登記一下。”張健又道。
中年婦女哦了一聲,連忙跑回去拿身份證。
他丈夫也套著短袖出來,局促的看著沈新幾人。
中年婦女又指著廚房道:“我兒子住這兒,上夜班,沒在家,身份證我得找一找。”
張健順手把兩人的身份證遞給沈新,然后詢問上一個租戶的情況。
很顯然,在沈新一無所獲的時候,他已經摸清了情況。
中年婦女緩過神兒來,又開始八卦,問那人是不是犯事兒了,說她早就覺得那人不對勁,整天悶在屋里不出來,還整天戴個口罩,見面連個招呼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