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給我老婆打了個電話,說局里要出差,明天才能回來,然后我就去了我堂哥家,把車洗干凈。”
“那個時候我想,這車不能留了,但我怕撞人的痕跡太明顯,就找了個水泥墩子,又故意撞了一下。”
說到這兒,他抬頭問陳超,是不是找到他那輛天籟了。
陳超點頭:“張旭偉我們已經控制起來了。”
高進瑞苦笑一聲。
見他沒說下去,陳超主動問道:“那后來你偷偷潛入吳志存家又是怎么回事?”
高進瑞猛地一愣,詫異道:“這個你們也知道嗎?”
他有些意外。
陳超點頭,沉聲道:“高進瑞,我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所以別抱有僥幸心理,把所有的情況都交代出來。”
其實陳超知道的也就這幾點。
“我沒打算隱瞞,正準備說。”高進瑞微微搖頭感慨,道:“撞死那孩子的當天晚上我就知道他是誰了,我老婆給我打電話了,說隔壁向虹村丟孩子了,還說要把兒子看好什么的。”
“那一夜,我根本就睡不著,我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孩子滿是血的臉,他還沖我伸手,說話。”
“我剛才說了,后來我才知道他那時候跟我說的是什么,是眼藥水。”
“之前在我堂哥院子里洗車的時候,我從前排座椅底下翻出了一瓶眼藥水,我當時還奇怪哪來的眼藥水,我以為是我老婆的,就扔扶手箱了。”
陳超心中一凜,明白那眼藥水瓶子上的指紋是怎么留下的了。
恐怕就是當時高進瑞洗車,手弄的很臟,又打開了把眼藥水拿出來看,這才不小心在上面留下了指紋。
“我把車重新撞了一下,然后特意開到新橋,隨便找了家修車店修車,然后回去跟我老婆說不小心撞了。”
“她也沒多想,那一天我打聽一下向虹村的事兒,才知道我撞死的那孩子叫吳家望,還有個瞎眼的爺爺。”
“那兩天我根本沒睡覺,滿腦子都在想被發現了怎么辦,我完了,死人了,我要坐牢了。甚至于,我都出現了幻覺,我上廁所的時候,就感覺那簾子后面站的有人。”
“還有我兒子,我明明聽見他叫我了,可等我過去,他卻說沒有叫我。”
“那個時候,我真的是要崩潰了。”
陳超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
他聽的出來,高進瑞光是描述的語氣,就給人一種很崩潰的感覺,那么當時的他只會更加的崩潰。
見高進瑞停頓,陳超想了下,掏出煙盒,問高進瑞要不要。
高進瑞搖頭,表示自己不會。
但又反悔,伸手要了一支。
陳超給他點上。
煙霧繚繞,籠罩著他的臉,他劇烈的咳嗽著,然后道:“我是偶然問了我老婆,才知道那眼藥水不是她的。”
“那個時候我就反應過來了,那是那孩子的,他給他爺爺買的眼藥水,然后應該是我把他放進后排座上的時候掉出來的。”
“我當時嚇壞了,趁著車過戶的時候,把那眼藥水拿走了。”
“從車管所出來,我就扔綠化帶里了。”
“可當天晚上我就做噩夢了,夢里那孩子就拽著我褲腳,跟我說眼藥水,眼藥水。”
“我那時候就覺得對不起這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我就想著把那眼藥水還給他爺爺,說不定他就不來纏我了。”
“我就又去車管所,還真把那瓶眼藥水找到了,好好的,沒丟。”
“然后我就想著怎么還給他爺爺,我去他家門口轉悠了好幾次,一直不敢,那時候警察老來找他,他也經常又哭又鬧的。”
“就這么快有大半個月吧,那瓶眼藥水就一直在我身上放著,而我就一直做噩夢,夢見那孩子沖我喊眼藥水。”
“我實在受不了,有一天夜里,我就偷偷去了,我想著他是瞎子,反正也看不見我。”
“我想著放他爺爺床頭,結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那老頭兒突然醒了,還沖我喊,我嚇壞了,急忙退了出來。”
“就把那眼藥水放東面那孩子屋里了,然后趕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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