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這是高進瑞的答案。
“那一瞬間,我腦子都炸了,不騙你們,真的炸了!”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七年,高進瑞也仿佛歷歷在目一般,臉上被一種難以明狀的恐懼填滿。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僵住了,動都動不了。他沖我伸著手,好像跟我說了什么,我當時根本聽不清,后來我才知道他說了什么。”
“他說的是藥!”
陳超目光一凝,想到了那瓶眼藥水。
“那你就沒有想過,把他送到醫院,說不定人還能活下來。”
陳超沉聲反問。
高進瑞苦澀的搖頭:“沒有,我都來不及想,我跟你說了,我腦子都炸了,一片空白,等我再回過神來,他又不動了,我推了推他,沒動靜,摸了摸他的鼻子,也沒呼吸。”
“而且我一抬頭,我看見了那條狗。”
高進瑞猛地抬頭,直勾勾的看著陳超。
趙天星偷偷打了個哆嗦。
“那條狗就站在二十米外,直勾勾的看著我,也不叫,就看著,我沖它揮手,讓它走,它也不走。”
“真的,那時候我徹底慌了,也顧不上想太多,就趕緊把孩子拖進了墳里,然后開始埋。”
陳超默默搖頭。
高進瑞這個反應,顯然是不知道當時吳家望是死了還是活著。
不過陳超更傾向于后者。
人的生命很脆弱,但有的時候也很頑強。
而且只探鼻息,在高進瑞極度慌張的情況下,他可能根本感覺不到微弱的鼻息。
所以那個時候,假如高進瑞能夠迷途知返,選擇把吳家望送進醫院,或許還有救。
監控室內。
“混賬!”
孫釗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屋內一片沉默。
沈新咬緊牙齒,心情復雜。
現在是無法證明任何東西,但只要想到,有那么一種可能,吳家望是被生生活埋死去的,沈新就覺得心里像堵住了一樣,憋的難受。
一個8歲的孩子啊!
他吃過午飯,跟爺爺打了個招呼,跑出去玩。
玩夠了,他沒忘記給爺爺去買眼藥水。
他帶著狗,帶著眼藥水,或許想著回去爺爺能夸自己乖,夸自己孝順。
他蹦蹦跳跳的,走神了,悲劇就這么發生了。
而當他又清醒的那一刻,他或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記得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給爺爺買的眼藥水。
他還去抓高進瑞的褲腳,想著這個叔叔會救自己。
卻沒想到,高進瑞直接把他埋進了暗無天日的墳墓里。
審訊室內,高進瑞痛苦的捂著臉。
陳超稍稍平復一下心情,問道:“然后呢,你把人埋了,就想著再把車也處理了?”
高進瑞點頭。
“我當時想著直接回家的,可后來一想不行,我車撞了,我老婆肯定要問我怎么回事。”
“而且車上有血啊,我得弄干凈,所以我就去了堂哥家,他們一家在安京定居了,偶爾過年才回來一趟,所以把家里的鑰匙給我們了,讓我們幫忙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