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刑偵大隊,不長不短也幾個月了。
第一次,沈新體驗到了忙的腳打后腦勺是一種什么感覺。
白天到處跑,核實王磊和張青鵬的各種社會。
抽空還要管三條狗。
訓練就不提了。
防咬服買回來有日子了,沈新一直沒顧得上開始訓練。
還有豆豆的搜毒搜爆訓練,也完全顧不上。
虎斑沒人管,天天磨洋工偷懶,愣是感覺胖了一整圈兒。
這還得操心他們吃喝。
王希海還催自己拍視頻。
不光他催,粉絲也在催,豆豆的視頻都斷更十來天了,有粉絲都跑到分局門口,詢問豆豆是不是已經英勇犧牲了。
就這,家里還有三只呢。
大美,惡霸,還有大美那死兒子,上躥下跳的,每天回家一開門,就像是開盲盒一樣。
這還有肖洪的案子。
檔案翻完了,一無所獲,孫釗和陳超碰了個頭,只能擴大范圍,再往后推兩年。
可能是因為案件重啟,高麗云來分局又勤快了一點兒,隔幾天就來問一次進展。
這不,今天周末,她又來了。
“抱歉,暫時還沒有消息。”這是孫釗的原話。
調查的事情,肯定不能對外透露,她來幾次,回的都是這句話。
今天她還把兒子帶上了。
叫肖海濤。
虎頭虎腦的,眉眼和肖洪有那么一點兒像。
高麗云進孫釗辦公室說話,他就坐在沈新旁邊的辦公桌等待。
一會兒摳摳鼻屎,一會兒擺弄一下桌上的東西,是個閑不住的小家伙兒。
或許是察覺到沈新一直在看自己,他沖沈新招了招手。
“怎么了?”沈新坐過去。
肖海濤扭頭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放低聲音道:“叔叔,你們是不是找不到兇手啦?”
沈新臉色微變,正要說你放心,我們一定把兇手找到,肖海濤繼續道:“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那能不能不找了。”
一下子,沈新愣住了。
好半晌,沈新才回過神來,問他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煩。”肖海濤一根一根的拔趙天星桌子上仙人掌的刺,道:“我媽老過來找你們問,問了回去之后,她還老生氣,煩都煩死了。”
說實話,沈新不太能跟孩子玩到一起去,也不知道這幫年輕小孩兒的心思。
想了想,沈新反問道:“那你不想你爸爸嗎?”
肖海濤搖頭:“我又沒見過他。”
沈新恍然。
倒也是,肖洪死的時候,肖海濤才幾個月大,對于父親他沒有任何的印象。
肖海濤繼續道:“主要是我媽她老說,搞得所有人都知道我爸是被人殺死的,以前我都跟別人說我爸是生病死的,結果現在人家就問我我爸是怎么被殺的,是不是像電視上那樣。”
“那我怎么知道,反正搞得我快煩死了。”
“警察叔叔,要是你們找不到,那就別找了唄,反正他已經死了。”
沈新揉了揉他腦袋,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
沈新沒覺得這孩子冷血無情。
對于肖洪,他沒有任何的記憶。
從小到大,關于肖洪的一切事情,他都是從高麗云這邊知道的。
知道爸爸被人殺害,兇手一直沒有找到。
高麗云想要一個公道,總說至少要讓兒子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
可或許,只有6歲的肖海濤并不想知道呢。
有可能在他心里,寧愿爸爸只是生病死的,這樣就不會有小朋友,一遍遍的問他爸爸到底是怎么被人殺的。
而高麗云每一次來分局詢問,其實都是在反復的提醒他自己有一個被人殺害的父親。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或許已經成了一種負擔。
沈新其實挺想問問他,想不想肖洪。
可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問了又能怎樣。
在他的心里,本來就已經缺失父愛,然后更是變成了一道傷疤,被人反復的揭開。
“放心吧,我有預感,你爸爸的案子應該很快就能破掉了,到時候就好了。”沈新笑道。
肖海濤沖沈新做了個鬼臉,趴在桌子上,繼續拔仙人掌的刺。
高麗云還是老樣子,只問情況,不鬧,然后鞠躬感謝離開。
孫釗送母子倆出門,等他們遠去,嘆口氣,突然道:“小沈,按你說的,再發懸賞吧,我一會兒跟呂局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懸賞金額再提高一點兒。”
沈新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