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一陣死寂,只有張青鵬因為大喊而急促的喘息聲。
足足半分鐘,趙天星才問道:“那說一下你的預謀過程吧,就從你什么時候決定殺害王磊開始。”
張青鵬情緒還沒有完全平復,咬著牙道:“你們不都調查清楚了嘛,還問我干什么。”
趙天星道:“我們調查歸我們調查,但你說歸你說,就先說說你為什么選擇用狂犬病毒殺害王磊吧。”
這種謀殺方法,絕對罕見。
張青鵬想了想,才道:“其實一開始,我是想電死他的。”
“我們租的那個房子不是二房東裝修的嘛,熱水器他用的是雜牌子,有點兒漏電,我們剛住進去的時候,就差點兒被電到。我們讓他修,他嫌麻煩,就讓他們把水燒熱以后,拔掉插頭再用。”
“我就想著如果不拔插頭,他也不一定注意到,說不定就能電死他。”
“可我又怕到時候電不死他,你們知道的,有空開嘛,一跳閘電不死,那你們一調查,還要找我的事兒。”
趙天星輕哼一聲:“你倒是想的挺周全,那又是怎么想到用狂犬病的。”
張青鵬道:“吵完架的第二天,我們公司一個主播去東林鄉下拍視頻,他是搞那種農村生活分享的,然后公司拉我去幫忙,你別看我是個什么內容策劃,其實就是打雜的,什么破事兒都要我們干,好像就我們閑著一樣。”
他憤憤不平的抱怨了一句,繼續道:“我們是在琴溪鎮拍的,那邊不是挨著蘭口嘛,養狗的多,然后正好遇到村子里有人抓狗,說是得了狂犬病的病犬,我們就在那兒瞧熱鬧。”
“就是那個時候,我才想到用病犬弄死王磊。”
“正好王磊那家伙買了貓,還要買狗拍視頻,我就想了一個這么一個辦法,想著他要是被狗咬到得病死了,也跟我沒關系。”
“我一開始想找兩條土狗,可后來發現不好找,在咸魚上翻,就湊巧翻到有個新云的賣家,想要出一對哈士奇,說是一窩生的,我一看,發現真就長的特別特別像。”
“要是不仔細看吧,根本分不出來。更巧的是什么呢,這人不是專業繁育狗的,是他兒子當初買了兩條狗,然后出去打工了,不想養了,讓他爸掛咸魚賣掉。”
“我特意問了疫苗的事情,因為這好多養狗的都打疫苗,結果呢,他就壓根兒沒管過這個事情,就剛買回來小狗的時候,打了一針狂犬疫苗,現在都2歲多了,那狂犬疫苗已經失效了。”
“我就聯系他,把這兩條狗買過來了,叫了個順風車,第二天就給我送過來了。”
“我還去寵物醫院測了抗體,果然沒有了,然后我是越看那兩條狗越合適。”
“其實這個時候,生氣已經過勁兒了,我也害怕,也想過就算了。”
趙天星插話:“那為什么沒停呢?”
監控室內,沈新也在想這個問題。
9月11號他們倆吵的架。
那一時激憤,如果激情殺人,是很正常的。
可從吵完架,一直到10月8號王磊被咬,這都快一個月了。
張青鵬還沒有放棄謀殺王磊,這是有點兒反常的。
又不是那種十年報仇不晚的深仇大恨。
張青鵬目光多了幾分冷意,道:“因為他找死,吵完架,我們就不說話了嘛。可他呢,我點個外賣,他也點,點一堆好吃的,就在我面前吃,吃不完直接丟垃圾桶,還說什么回頭養條狗,省的吃不完浪費。”
“他是不是故意惡心我的?”張青鵬大聲反問。
趙天星皺眉。
如果屬實的話,王磊也有些問題。
“他不是喜歡鞋嘛,買了一雙aj,我下班回來,發現我鞋柜子一雙鞋子被扔在垃圾桶里,我問他怎么回事,他怎么說的,他說一雙破鞋,都穿多久了,趁早扔了拉倒。”
“他既然這樣,那好,我就非得弄死他不可。”
“我把狗買回來,然后跟他說,你不是想弄條狗嘛,我同事有條狗不想養了,可以便宜出給他。”
“然后另外一條狗,我在小區租了個車庫,養了起來,還帶著跑去了琴溪,想著那邊出現病犬,那說不定會咬到別的狗啊,那邊流浪狗好多的。”
“結果就轉悠了兩天,我還真遇到了,說真的,我都沒想到能這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