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看守所一樣,監獄也在歷山區。
位置還要更偏一些,高墻哨塔,拉著鐵絲網。
監獄的提審室內,沈新調整好攝像機,坐回來之后,發現陳超正在念念有詞。
“陳隊,您這老江湖了,還會緊張嗎?”沈新開玩笑道。
陳超輕哼一聲道:“不是緊張,是認真準備,這第一次的提審非常重要,能打這小子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沒有攻破,等他回去,腦子想清楚了,再提審,那就難了。”
說著又反問道:“這可是你的案子,你就不怕辦成一筆糊涂賬。”
畢竟兩年半了,掌握的線索很有限,能不能找到一錘定音的證據還不知道呢。
沈新搖頭,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嘛,最難的第一步都跨過去了,接下來算什么。”
荒山野嶺的,最難找的埋尸地點都找到了,沈新就不信這案子能辦成夾生飯。
“也是。”
陳超微微點頭,又道:“看來以后這但凡跟動物沾點兒邊的案子,都可以交給你辦,你小子真的是絕了。”
貓狗,鸚鵡,如今猴子也輕松拿捏。
沈新正要說話,對面門開了。
兩人立刻收起笑容。
沈新望向李笑飛。
他剃著圓寸頭,穿著囚服,臉龐很瘦。
去年4月16號發的案子。
因為有監控,17號他就被抓了,而且想狡辯都沒有機會,走流程,7月中旬就判了,如今也就坐了一年半的牢。
結果呢,這明顯是已經嘗到了正義的鐵拳。
沈新莫名想到了李進,他現在應該也在這監獄里關著,不知道什么情況了。
李笑飛老老實實的被拷在監椅上,然后才拘謹小心的抬頭看沈新兩人。
沈新做記錄,陳超主審。
陳超笑道:“怎么,你這是認出我來了。”
李笑飛微微點頭,道:“您把我抓進來的,我肯定記得您。”
“記得就好,在里面怎么樣啊,我聽你們區的譚管教說,你表現可不怎么樣啊。”
陳超沒急著進入正題,在外圍扯閑話。
也不是胡扯,而是真的咨詢過他監區的管教,甚至于問了他監室的牢頭兒。
問在服刑期間,李笑飛有沒有吹牛,然后說自己殺過人的情況。
這種事并不罕見。
有很多囚犯為了裝逼,為了在監獄里不被人看扁,有的時候嘴一快,可能就把以往犯的,但沒有被調查的案子說出來。
甚至于有心理陰影,半夜睡覺說夢話說出來的情況都有。
可問了之后并沒有。
在監獄里,李笑飛不算活絡,但也絕不算內向,用他監區管教的話說,就挺普通的一囚犯。
李笑飛急忙道:“陳警官,譚教官那是跟您開玩笑呢,我表現好著呢,還想著能不能減刑,早日出去呢。”
沈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出去?
你怕是沒希望了。
“挺好。”陳超點點頭,又扯了會兒他家人的閑篇。
李笑飛父母離婚的早。
他被判給了他媽,他媽呢,有幾分姿色,算是在社會上比較吃得開的女性。
九十年代,這種女人還是挺多的。
后來他媽就傍上了一個做土方的小老板。
土方這個東西,沒點兒手段是做不了的。
所以小時候,李笑飛因為這個后爸,過的還算是比較滋潤。
不過后來他這個后爸因為跟人搶工程,被人捅了幾刀,人沒了。
這是13年,他20歲的事兒。
那以后,家庭條件就差了不少,可底子還在,在加上從小跟著這個后爸,李笑飛也混出了一身江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