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明真的是以馬戲團為家。
聽陸文學說,到一個地方表演,團員都是住旅館,就田海明,從來都是留下來看設備。
用他的話說,別人看他不放心,尤其是這么多動物呢,怕別人大意,照顧不好。
“從這個描述來看,田海明是個很負責的人,按理說不會出現忘記關籠子,然后讓老虎跑出來的情況。”丁雨薇道。
幾個團員都證實了,田海明很負責。
反倒是陸文學這個副團長,團長的親外甥,有些二把刀,做事兒不太靠譜。
田海明住在車上。
其中一臺貨車拉了個集裝箱,平常用作團員的化妝間。
靠里面,還堆著不少演出用的衣物,道具什么的。
最里面就擺了一張床,旁邊一張書桌。
田海明就睡這兒。
很簡陋。
沈新掀開床鋪,從枕頭下面掉出幾板藥。
好幾種。
“陳隊,你看,田海明果然是有心臟病。”沈新給陳超看。
阿司匹林,單硝酸異山梨酯膠囊,尤其是后者,就是治療心臟的藥物。
陳超微微點頭。
那這么一來,陸文學作為親外甥,不知道田海明患病真有些奇怪。
他道:“再找找。”
這時,丁雨薇和陸文學確認了一下,拿那一串鑰匙中的一個小鑰匙,打開了書桌上鎖的抽屜。
里面就是一些雜物,有現金,不多,幾百塊。
然后有馬戲團的一些文件,手續什么的。
還有一個黑色厚皮的賬本兒。
用的有年頭了,邊緣都已經毛邊,丁雨薇拿起打開,卻從里面滑出一封信。
沒有封口,丁雨薇急忙遞給了陳超。
陳超對著墻上掛著的燈泡照了照,才打開,里面就是兩張信紙。
三人對著燈光看了起來。
寫給陸文學這個外甥的。
這年頭寫信的不多。
田海明的字也不是很好看,行文屬于想到哪兒寫到哪兒的那種。
但字里行間,流露的都是真情實意。
是一封交代事情的信。
信中說自己干馬戲團干了快二十年了,起早摸黑,從一開始幾個人串紅白喜事的小團隊,最厲害的時候,團里有二十來號人。
然后這行越來越難做,沒賺到錢不說,自己日子也沒過好。
走南闖北的,娶了個老婆也離了,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留下。
還覺得對不起陸文學。
陸文學取了個文縐縐的名字,但學習一塌糊涂,小學沒上完就要輟學。
又沒爸,母親拿不定主意,還是自己覺得干馬戲團來錢快,飄了,一時糊涂,把陸文學帶在了身邊,沒有讓他堅持去上學。
結果這些年生意越來越難做,人和動物都養不起,拖累的陸文學一事無成,二十好幾了,說了幾個媳婦兒都吹了。
然后在去年十月份,他查出了冠心病。
要做搭橋,得不少手術費。
他這才萌生了退休,想把馬戲團交給外甥來做的想法。
可一直沒拿定主意,怕陸文學太累,畢竟這行風餐露宿的,操心的太厲害。
還感覺未來無望,干不長遠。
但想來想去,覺得馬戲團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就這么解散了,舍不得。
而且還有那么多人跟著他,指望著他呢。
還有動物,這么多動物也不知道怎么處理。
所以最終還是希望陸文學接手了能好好干,又說如果實在不行,干不下去,解散了也行。
但人得想辦法安置好,都是跟了多少年的老伙計。
還有這些動物,也養了這么多年了,有感情。
又絮絮叨叨的說妹妹不容易,孤兒寡母的,總覺得對不起陸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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