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樵夫也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圓,滿臉錯愕。
忙不迭的喃喃道:“不能啊!先前李老三遇上那鋼鱗大魚,不就是這么用木牌砸的嗎?怎么到咱們這兒就沒用了?”
“等等!”突然有個樵夫猛地一拍大腿,聲音發顫地駭然叫道,“難道是是沒砸中那怪物的腦袋?!”
“壞了壞了,多半是!”另一人也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摸向自己的衣襟,“我可記得清楚,李老三能活命,全靠他兒子把小先生的字帖一牌子砸中了那鬼東西的頭!”
“別、別怕!我、我這兒還有一個木牌!”
這人強撐著鎮定開口,可他的手卻抖得像篩糠,從懷里摸木牌時,都險些脫手。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顯然他被這嚴苛的條件和失敗的后果給嚇到了。
可就在這手忙腳亂的當口,變故陡生!
那原本悍然猛沖的熊羆,忽然像被抽了骨頭似的,前腿猛地一軟,繼而整個身軀踉蹌了幾下,跟著“轟隆”一聲巨響,重重栽倒在地。
龐大的身軀借著慣性往前滑了數尺,推得地上的土皮層層翻卷,帶起漫天塵土,才總算堪堪停住。
待到塵埃落定,兩個樵夫方才驚覺這茅屋般巨大的熊羆已經不知何時就沒了鼻息。
眼下已是一頭死物!
“死、死掉了?!”
兩個樵夫嗓子發緊,手還僵在半空,比一旁的王承業更顯難以置信。
方才還兇神惡煞的熊羆,眨眼間就成了具冰冷的尸體,這反轉來得太急,讓兩人都有些回不過神。
王承業也聽見了動靜,手指下意識收緊,韁繩在掌心勒出淺痕,原本狂奔的馬兒跟著放緩腳步,最終踉蹌著停在原地。
他翻身下馬時,腳步都有些虛浮,怔怔地走到熊羆尸身前,目光落在那小山般的身軀上——胸口早已沒了起伏,鼻息更是半點也無。
顯然是真的死透了。
‘竟真的收拾了?’
心頭萬分震撼之下,突然回神的他急忙正了正衣冠后,就快步走到兩個樵夫跟前,一個大拜道:
“小子瑯琊王氏王承業,多謝二位高人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哎呀公子!您這可折煞我們了!”
倆樵夫嚇得連忙往后退了半步,臉上滿是局促。
“我們哪是什么高人啊,就是靠手里這寶貝,才勉勉強強收拾了那妖怪!”
另一個樵夫也湊上前,把攥在手里的最后一個木牌往前遞了遞:
“對對對!真不是我們厲害,是給我們這寶貝的小先生厲害!這木牌上拓的,是小先生特意寫給我們出行避禍的字帖!”
但這話一出來,對方就更加訝然道:
“這般寶貝想來萬分難得,二位居然原意為了搭救我一個陌路之人,而將其用出,此實為大恩,更請受我一拜!”
“公子您可真說錯啦!”倆樵夫聽了,反倒咧著嘴笑起來,“這寶貝是寶貝,可一點也不難得!小先生早把自己的字帖掛在縣城里了,誰想拓印都成,一分錢不要!先前我們用的那個,就是在街口鋪子拓的,才花了五十文錢!”
另一個樵夫也跟著笑道:
“何止啊,今天一過估摸著價格就下去了,再等一陣子,說不得幾文錢都可能。”
這話好似一道驚雷般在王承業腦子里轟然炸開,徹底攪亂了他過往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