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擊落下,石臺轟然崩碎!
臺上五人雖被震得狼狽不堪,可個個都有不俗修為在身。
按理說,縱使石臺墜落,他們憑這身本事本該踏空躍起,斷不至于隨石臺一同墜入下方江河。
可事實偏不遂人愿:五人竟無一人例外,在那瞬間齊齊隨石臺墜向江河。
他們慌忙催動法力想要騰飛,可法力剛一運轉,便如泥牛入海般石沉大海,半點反應也無。
眾人心中又驚又亂,直到身體徹底砸進水里,那消失的法力才驟然回籠。
見狀,幾人急忙躍出江面,卻再也不敢貿然踏空——生怕方才那詭異景象再度上演。
只得五人相顧,一同伸手抓住崖壁上的巖石凸起或是老樹根須,勉強掛在半空穩住身形。
待幾人好不容易定下心神,那三個年輕男女早已嚇得面無血色。他們從未想過,會在這等偏僻之地撞上修為如此高深的人物。
那中年婦人與老者也好不到哪里去,兩人臉上滿是忌憚,目光緊緊鎖在對岸佇立的杜鳶身上,心中皆在不停思索:
此人究竟是誰?是姍姍來遲的文廟老爺?還是其他山頭隱居避世的修士?
可任憑他們搜腸刮肚,也想不起江湖中有哪號人物能與眼前這人對得上號。
不過這也不算太過奇怪,天下修士本就多如牛毛,縱使此前大劫降臨,那般大世之下,也總有不少修士能逃出生天。
只要不是那站在天下修士頂端的那一批,不認識,也實屬正常。
想到此處,那掌心被洞穿的老者強忍著劇痛,咬牙開口:
“我等技不如人,今日認栽。但閣下既已出手教訓過,不知是否還打算趕盡殺絕、步步緊逼?”
“若是閣下肯就此罷休,我等自知理虧,此事便不再提及;可若是閣下不肯相讓,非要趕盡殺絕,那便休怪我撼山宗與閣下不死不休!”
既然明擺著打不過,便只能搬出宗門的名頭來撐場面了。
可即便如此,那老者心底其實仍是色厲內荏。
畢竟對方修為實在太高,萬一真不管不顧,他們宗門就算想找對方算賬,怕是只需他隨便找個地方一躲,便連人影都尋不到了!
對面的杜鳶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淡:
“放心,我還不至于為這點事,就叫你們身死道消。”
這話讓那五人驟然松了口氣,暗自慶幸對方還算知分寸,沒打算下死手。
可聽見這話,一旁的王承業卻面露猶豫,欲言又止。
他本想提醒,梁子已然結下,此刻放他們走,無異于放虎歸山。可轉念一想,又無奈發覺,這事根本瞞不住,如今這般處理,反倒成了最好的法子。
只是今日小先生已然讓他們見識了厲害,往后即便他們有心報復,想來也會忌憚今日的威風。
這般一來,他們若是想找個人發泄怨氣那不就只剩我了?一念及此,王承業只覺眼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可話到嘴邊,他卻不知該如何對杜鳶說起——畢竟兩人本就沒什么情分,他甚至還欠著對方一條性命。
百般躊躇間,旁邊的韓縣令突然急切開口:
“小先生不可啊!這些人不過是聽了兩句不順耳的話,便下此狠手,今日他們吃了這般虧,回去之后,怕是只會變本加厲!”
這話讓王承業心頭驟然一松,連帶著看那韓縣令,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可對面那五人卻瞬間變了臉色,厲聲罵道:
“你這廝好生歹毒!我們既已說過就此打住,自然會信守承諾,你與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口出這般惡毒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