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那老者又急忙轉向杜鳶,語氣帶著幾分懇切:
“閣下可莫要聽這蠢貨胡言,免得壞了我們兩家的關系。況且閣下應當比我們更清楚,以您這般修為,只要沒鬧出人命,誰會真的揪著不放?”
韓縣令臉色愈發難看,他竟忘了這群人非是凡俗,隔著這么遠也能聽清,心頭頓時涼了半截,只剩“完了,完了”的念頭。
可杜鳶怎會看不透這里面的門道?又怎會不知,此刻放他們走,他們未必會悔過,反倒更可能變本加厲?
只不過,杜鳶心中,早已另有更好的法子!
笑笑過后,杜鳶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
“我想問問你,你覺得我是誰?”
你覺得我是誰?這問題當場就叫那老者一愣。
這是什么意思?是問我認出你沒,還是問我知不知道你的山頭?
猶豫許久,他方才是斟酌著開口道:
“閣下深藏不露,我眼拙,認不出什么來。”
杜鳶搖搖頭道:
“無妨,無妨,你隨意猜猜便是。”
這又是什么路數?老者越發不解,可他旁邊那男身女相的弟子卻突然靈光一閃,帶著幾分怯懦和畏懼的低語了一句:
“師叔,這、這位不會是代表文廟而來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順帶著差點將旁邊幾個掛著的給嚇的掉進江里。
三教是所有修士永遠都只能仰望的高山。但三教各有地界,鮮少干涉對方地域之事。所以佛家和道家兩脈,他們這邊的修士一般不怎么感冒,只是懼其巍峨。
可文廟不同啊,這兒就是文廟的地頭啊!
他們雖自詡是什么大宗門,可說穿了,也不過是仰仗文廟鼻息過活的角色。故而,對方若是真的文廟出身,今日這事,可就徹底鬧大了。
老者臉色驟然一變,忙追問道:
“難道閣下是文廟來人?”
又是那把劍,又這般時節,若是真的文廟來人,那必然是天大的事!
杜鳶卻搖了搖頭,笑著反問:
“你再猜猜?”
還要猜?
難道、難道對方的身份,竟不只是“文廟來人”這么簡單?
老者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強壓下心頭的慌亂,沉聲道:
“莫非閣下是代表文廟前來?”
這話聽著與“文廟來人”相似,實則天差地別,內里的分量更是云泥之別!
前者或許只是文廟怕他們惹出亂子,特意派個人來瞧瞧動靜;后者卻是明明白白領了文廟的法旨,全權代表文廟行事。
誰敢不從,那便是公然挑釁文廟威嚴!到時候真惹來文廟的大老爺,在文廟地界上,他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杜鳶卻依舊笑著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