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視一笑,隨即并肩漫步而去。
行在路上,墨衣客先開口問道:“閣下想要先去看哪一把劍?”
杜鳶搖了搖頭,笑著應道:“此事自然該聽您的,畢竟我對這些劍,幾乎是一無所知。”
墨衣客也不推脫,當即點頭道:“如此,那我便自作主張了。來,請隨我來。”
望著墨衣客前行的方向,杜鳶隱約猜到,他是要去往那座鎮著劍的大山。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走了片刻,墨衣客忽然開口:“閣下可知,昔年這片天地間,曾落下過無數口仙劍?”
杜鳶搖頭:“我并不知曉。”
墨衣客淡淡一笑:“看這情形,閣下該是早早避開了那場大劫。不然,既在這方天地之中,斷不至于不清楚此事。”
杜鳶沒有反駁,只輕聲追問:“不知究竟是何等往事?”
墨衣客放緩了腳步,似在回憶:“閣下應當記得,當年大劫未臨之時,天地曾予我們一個前所未有的大世。天材地寶遍地,機緣氣運不絕,便是千百年難遇的絕世天資,也比比皆是。”
“那本該是個無比輝煌的時代,可三教祖師點破之后,眾人方才知曉——這不過是天地予我們的最后一絲憐憫。”
“可也有人說,這并非憐憫,而是人道為我們爭來的最后一線生機,說這是逆轉大劫的最后機會!”
“只因那時天才輩出,變數叢生,連大劫的走向,似乎都有了改變的可能。”
“也正因如此,在那個時代降生的年輕一輩,自出生起,便莫名背上了本不該由他們背負的命數。”
聽到這里,即便墨衣客沒有再說下去,杜鳶也已猜到了答案。他便輕聲問道:
“應劫?”
墨衣客一聲長嘆,語氣里滿是悵然:“是啊.不知多少代修士積下的因果,到頭來,卻要讓一代人去償還。偏生所有人都這般說,于是,那群孩子,便也真的信了。”
應劫而生,擋劫而去。
當年人人都這般說,也這般鞭策著那群孩子。以至于連三教祖師都已放棄的事,偏有一群孩子沒有放棄,始終想著一個逆轉大劫,再造乾坤.
每每念及此處,墨衣客都忍不住搖頭,語氣里滿是說不清的復雜。
“總之,便是在這般境況下,大劫臨頭時,便有一個孩子站了出來。”
那些孩子,其實并不能算是孩子了。他們早已成年,甚至早已成名。可對于他們這些老家伙而言,壽數過百都無的一群人,那里不是孩子?
“閣下該是記得他的,便是那位李拾遺!”
墨衣客回頭望向杜鳶,卻見他鄭重地搖了搖頭,顯然并未聽過這個名字。這讓墨衣客頗為詫異,卻也沒多深究,只隨口道:
“閣下避世,怕是避得太早了些?”
他早年隱約察覺大劫或將接踵而至時,便發現有不少修士早早躲進了各處秘境,只為徹底斬斷因果,安穩避劫。
在他看來,杜鳶大抵也是其中一員。
杜鳶無奈拱手,道:
“此事非三言兩語能說清,還請告知,這位李拾遺究竟是何人物?”
墨衣客便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