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毀容
她看著床邊那個因為力竭而搖搖欲墜,卻依舊咬牙堅持著的小小身影,眼中充滿慈愛。
“好孩子.哀家的好孩子—””
異象散去,李夢月再也支撐不住,小臉蒼白得像一張紙。
皇帝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不顧九五之尊的身份,親自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看著自己那氣色好轉,甚至比病前還要精神幾分的母后,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懷疑丶震驚丶狂喜·—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終,都化作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看重。
這個小都主,根本就不可以隨意拿捏,
她是一座真正的,能為大虞王朝,為他自己,帶來無盡好處的金山!
“傳朕旨意!”
“明月郡主,身負天命,為國祈福,解太后之危,乃我大虞第一功臣!賞黃金萬兩,錦緞千匹,食邑再加三千戶!另,賜“明月令”一面,見此牌如見朕親臨,大內宮禁,皆可去得!”
太后痊愈,神跡降世,明月都主李夢月聲名遠揚,
不再是虛無縹緲的“祥瑞”之名,而是實打實的救駕之功,是能起死回生的通天手段!
大虞皇帝的賞賜如流水般涌入明月宮,那面“見牌如見朕”的令牌,更是將李夢月的地位抬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時間,明月宮門庭若市,前來拜見巴結的王公貴族絡繹不絕,就連平日里眼高于頂的皇子公主們,見到這個七歲的小郡主,都得客客氣氣地行禮問好。
李夢澤謹記父親的教誨,一概婉拒,只說妹妹年幼,需要靜養。
而李夢月,卻并未將自己關在宮里。
她拿著那面令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宮外開設了一間“明月善堂”
善堂不治疑難雜癥,只收容那些因戰亂流離失所的婦孺,施粥贈藥,為她們提供一個暫時的庇護之所。
眾人只當這是小郡主籠絡人心的手段,是皇家彰顯仁德的作秀。
可當那位金枝玉葉的小郡主,竟真的會隔三差五地親自來到善堂為生病的孩子撫平傷痛,所有的質疑都化作了發自內心的敬仰。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是降臨凡間的活菩薩,是能給他們帶來希望的月光。
“明月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樣的呼聲,漸漸在王都的街頭巷尾響起,讓李夢月的聲望,達到了頂峰。
太后鳳體大安,心情舒暢,便帶著李夢月前往王都最大的皇家寺廟“大慈恩寺”上香還愿。
寺內,古木參天,梵音陣陣。
太后在前殿與主持方丈談經論道,李夢月不喜那沉悶的氣氛,便一個人溜達到了后山的禪院。
禪院中,一株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菩提樹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對著一盆快要枯死的蘭花,喉聲嘆氣。
那是個約莫七八歲的道童,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道袍,梳著兩個丫髻,小臉生得粉雕玉琢,可愛至極。
可他此刻卻愁眉苦臉,嘴里念念有詞,聲音老氣橫秋,與他的年紀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唉,萬物皆有定數,生死輪回,本是常事。可你這小東西,明明還有一息尚存,為何就是不肯再爭一爭呢?”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那枯黃的葉片,“你若就此枯菱,豈不辜負了這滿院的陽光雨露?真是個不爭氣的家伙!”
李夢月看著他那副小大人模樣,覺得有趣,便提著裙角,悄悄走了過去。
“它不是不爭氣,是它生病了。”李夢月的聲音軟糯,帶著一股天生的親和力。
那道童回頭看到是李夢月,先是一愣,隨即站起身,有模有樣地打了個稽首:“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清虛。”
他一身道袍,卻身處佛寺,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你叫清虛?”李夢月眨了眨眼,“這里是佛寺,你一個道士,怎麼在這里?”
“師父說,道本無名,佛本無相,你管我是在道觀還是佛寺,心安處即是吾鄉。”清虛一本正經地回答,眼睛里卻閃過一絲狡點。
李夢月被他這番歪理逗笑了,她蹲下身,看著那盆蘭花:“我能救它。”
“你?”清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你能識得此花已是不易,莫非還懂岐黃之術?”
“我不懂岐黃之術,”李夢月搖了搖頭,她伸出小手,輕輕地覆在那盆蘭花之上,“但我能聽到它的聲音,它在說,它好難受。”
她閉上眼睛,悄然催動了體內的太陰之力。
一縷微不可見的月白色光輝,如同最溫柔的溪流,緩緩滲入蘭花的根莖。
在清虛驚的目光中,那盆原本已經枯黃垂死的蘭花,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煥發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