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不必憂心,小侄自然心中有把握。”
李顯穆心中自有計較,若真是不堪造就的,他自然不會扶持,可陳英這個兒子不一樣,乃是干吏一樣的官,這種官做起事來,是好用的,他日后要厲行改革,手底下就需要這種愿意沖鋒陷陣的。
況且陳英的兒子,這是自己人,能提攜一把自然是要提攜一把的。
李顯穆心中想著,陳英伸手從枕頭著些我在刑部和大理寺多年積累的東西,其中不少已經廢掉了,但還有一些能用,我那些門生故吏,我都給他們打過招呼,其中人情我也一筆筆記著,日后能助你一臂之力。
當初你父親說廣播心學,但真正的心學黨人要純粹一些,這些人你看看哪些能用,便吸收進來,若是用不了的還了人情后就舍掉吧。”
李顯穆將鑰匙收起來,又應著這些言語,陳英望著李顯穆怔怔出神,“我的前半生一直在官場中打轉,卻只覺得毫無意義,只能謹守著自己的本心,直到遇到了你父親,我才知道人生應該這麼過。
你父親是個很不同的人,在先帝時期那些艱難的情況下,他依舊懷著理想,并且持之以恒,只可惜好人不長命啊,剛剛迎來光明,他就去世了。
他還那麼年輕,不像我,已經垂垂老矣。”
其實陳英也不老,他只比李祺大了十幾歲。
李顯穆靜靜聽著,便有些走神,想到了父親臨終前的模樣,回過神來時,二哥李茂和二嫂已經不知何時重新回到了屋中。
陳英的話音也漸漸落在了尾聲,聲音顫抖著好像漸漸說不出話來,陳氏急著想讓父親再喝一口參湯,卻被陳英按住。
他的面容陡然紅潤起來,可陳氏卻面容慘白,一時竟然不知誰才是病重那人。
“以后好好的,為父走了。”
望著已經哭成淚人的女兒,陳英眼角終究落下了一滴憐女之情的眼淚,他終究是不放心啊。
“父親!”
陳氏捧著父親的手痛哭出聲,含著無盡的哀凄。
李茂作為女婿在里面幫忙。
李顯穆走到院中,望著湛湛青天,“父親的好友在漸漸凋零了,好像屬于父親的痕跡在一點點消失。”
他嘆了口氣,有一條葉子落在他的頭頂。
他將其取下,茫然,秋天到了嗎?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