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穆沖著身后的奉天殿拱手抱拳道:“當今圣上是極有人情味的圣君,希望能與諸卿群臣共富貴,只要不是如同紀綱那樣的悖逆之賊,圣上何時治罪
劉觀,你擔心我奪了你左都御史的位置,于是想要趁機將我打落深淵,你覺得陛下讓我做右都御史,是對你不信任,是想要取代你。
何其可笑
陛下何時有過這樣的念頭
你落到今日的下場,就是你貪得無厭,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
說罷李顯穆便徑直往宮外而去。
李顯穆這一番厲聲呵斥,讓劉觀頓時呆愣在原地,他說不話來,巨大的懊悔在瞬間襲上了他心頭,只覺一陣陣暈眩,下一瞬搖晃著倒在了地上,嘴角有鮮血溢出,竟然被氣的嘔出了血。
沒人去扶他,往外走的官員都避開了他,甚至就連往昔那些聽命于他的御史,也躊躇著不敢上前。
畢竟劉觀是注定失勢了,李顯穆很可能會擔任都察院的主官,那可就是頂頭上司,萬一惹惱了頂頭上司,那日后前途灰暗啊。
若是李顯穆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定然會失聲發笑,這群人竟然還想著有前途,他若是執掌都察院,第一件事就是把劉觀一黨的御史都送進詔獄。
命都保不住了,還想著前途,真是一群官迷。
對于身后傳來的喧鬧之聲,李顯穆腳步一點沒停,張輔好奇問道:“陛下真的沒打算換掉他的左都御史之位嗎”
李顯穆一頓,而后平靜道:“陛下所想,那誰知道呢”
“那你剛才是……”
“我這么說,劉觀會氣死,而陛下會高興。”
張輔聞言頓時啞然失笑,他這個女婿可真是個妙人啊,李氏能一步步飛黃騰達,甚至未來還能更煊赫,都在他這個女婿一人之身了。
“不過方才劉觀有句話說的倒是沒錯,以后李氏可能是唯一掌握實權的圣裔家族了。”張輔說這句話時,語氣也鄭重起來。
李祺在學術上的地位,隨著心學成為大明官方教材之一,起碼比照朱熹是沒問題的,李祺的德行,無論是對儒門的貢獻,還是對大明的忠誠,都是舉世公認,李祺的功績,雖然局限于時間不夠,沒有李顯穆這么多,但也勉強夠用。
文廟十哲要從歷朝歷代選取,本就在文廟中的李祺,入十哲是絕對沒問題的,而其他十哲,就算是如孟子等有后裔在世,但權勢平平,只是守著祖宗牌位的破落戶罷了。
李氏則不然,比之昔年韓國公府的煊赫雖然相去甚遠,但在京城中也算是響當當的家族。
族長李顯穆已經是朝廷正二品大員,又簡在帝心,深得圣寵,是大權在握的臣子。
“圣上賜予的榮耀越多,就越要拿出十二分的力去為大明社稷而奮斗。”
李顯穆似乎沒聽出岳父言語中的微微擔憂,而是肅然道:“待新的文廟立在大明之上,天下的風氣必將一變。
岳父大人,文廟將改選,或許您可以向陛下建言,將之前被廢掉的武廟也重新建立起來。
文廟能夠讓讀書人效忠國家社稷,武廟也可以激勵天下的武官。”
武廟。
張輔眼睛一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