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還是認為內閣的權力會快速變大,但朱瞻基卻早就已經聽李顯穆講過內閣的一系列流程,心中甚是放心。
況且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講所有權力都交給內閣。
是以蹇義方一落下言語,朱瞻基便朗聲道:“蹇尚書所憂慮的不必擔心,朕心中早有韜略,內閣只有票擬之權,而無決定之權,朕會在內廷建立同外朝對應的諸衙門,此后決定之權,將在內廷手中。
只要朕不點頭,內閣絕無可能發出任何一道旨意。”
李顯穆下意識的望向了夏原吉,果不其然,夏原吉臉上閃過一道怒意,殿上其余諸人也深深皺起了眉頭。
如今東廠掌印太監便已然勢大相當大,錦衣衛在東廠面前如同狗,當今皇帝信重太監,讓太監讀書,甚至參與到各項事務中,現在竟然還要參與決策嗎?
內外朝制度,古已有之,漢武帝時為了削弱丞相,便設置了這項制度。
而如今竟然又有。
在這時,蹇義等人才望向李顯穆,卻見李顯穆臉上掛著一絲譏諷之色。
好像是在嘲笑他們。
你們就攪吧、攪吧,攪到最后內閣連票擬之權都沒了,攪到大明朝的奏章交給太監去批閱,到那時候你們就高興了!
他們臉色是越想越難看,若是他們的奏章讓太監去批閱,那還不如落在內閣手中。
起碼大家都是文人出身,雖然有派系之爭,那也是人和人之間的爭端,太監又是什么東西?
夏原吉臉色漠然,心中則不住的暗罵蠢貨。
蹇義相當的保守,但保守也是厭惡和極端厭惡,他雖然厭惡心學,但更厭惡宦官干政。
眼見殿中沒人應聲,他左右瞧了瞧,出列沉聲道:“陛下,方才您所說內廷衙門,可是十二監,以宦官干政?臣諫言……”
“好了!”
朱瞻基根本就不讓他說下去,聲音也轉為低沉,“此事朕自有分寸,就不勞煩老尚書費心了,今日所談,乃是內閣票擬之事。”
望著臉色陰沉的皇帝,再看看漠然立在群臣之前的李顯穆。
蹇義有些茫然。
他本來是反對內閣票擬的,但被皇帝那一句話說的,他立刻啞了聲,可皇帝又不允許他說宦官干政之事,非要他再說回內閣票擬之事。
蹇義只覺自己恍若身處一片汪洋大海之中,腳下僅僅只有一葉扁舟,他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晃啊晃、搖啊搖,卻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又應該到何處去。
奉天殿中的沉默,震耳欲聾。
殿外有風撫動屋檐下的風鈴,叮叮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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