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敢拒絕圣旨的人,要么是傻子、愣頭青。
要么就是名望極大的人。
人家拒絕,那是養望。
是為了讓更多人知道自己高風亮節、不畏權勢。
將來進入朝廷,靠著威望就能聚攏一群人在自己周圍。
皇帝即便厭棄這種人,可如果對皇帝自己有利,也只能三請、五請,也要把人請回去。
當初王安石,就是在地方上養望十幾年,這才一進了中樞,就坐上宰輔的位置。
自己不過是個白丁,敢不接旨意,那就是抗旨不尊。
而且太上皇為了安撫其他道士,和為朝廷效命的人。
自己不接受,殺頭不見得,但也別想好過。
一夜都沒心思打坐的李景孝,干脆不練了。
睡了四個多小時,起來練武。
早上7點不到,就聽到賈蘅和他母親賈陳氏,在七八個賈家遠房親戚的幫助下。
帶了不少打掃、洗漱、做飯的工具,和不少病人等在道觀外。
看到李景孝從屋子里出來,賈蘅和賈陳氏忙行禮。
賈家的偏房族人,也跟著行禮。
李景孝點頭回禮,對賈蘅說道,“蘅哥兒,東西先搬進去,再過來幫忙維持秩序。
其他事,等坐診完了再說。”
賈蘅和賈陳氏忙點頭答應,而且幾人有親戚過來幫忙,其實就不用賈蘅勞心廚房和安置工具的事情了。
李景孝出門,往道觀外排隊的病人那邊掃了一圈。
很快看到昨晚那個中年人。
而且不遠處,一個賣餛飩攤位上的攤主,露出驚愕表情。
不用猜,這人就是道錄司的探子。
沒看到自己如何回來的,這才這么驚訝。
李景孝嘿嘿一笑,背著手回道觀開始坐診。
不知不覺到了9點多,看了十五六個病人,總算輪到那中年人。
李景孝裝作看出這人氣度不凡的樣子,起身拱手行禮,“這位先生高姓大名,哪里不舒服?”
沈伯平微微一笑,雖然不知道這小子昨晚去了哪里,但今早既然回來了。
又一早開道觀坐診,那對自己來說,就沒必要尋根問底。
而且剛才可是親眼看到,好幾個感了風寒,還有個胳膊折了的。
進道觀只是一刻鐘不到,就氣色大好的走了出來。
那個胳膊折了的最是離奇,明明在觀外時,胳膊都腫的大了一圈。
可出來時,胳膊居然能活動了。
沈伯平對李景孝能不能治好自己的舊傷,信心又多了三分。
笑著回禮道,“在下沈從麟、表字伯平,小道長喊我沈先生便是。”
李景孝點點頭,伸手示意沈伯平入座。
古人往往稱呼對方的‘字’而不是名。
‘名’是父母取的,‘字’是老師或者有名望的人取的。
直接喊‘名’顯得不夠尊重。
至于為何不尊重,李景孝也不知道。
不過李景孝猜測,像周瑜,子公瑾。
直接喊他‘周瑜’確實不尊重。
但喊單個的‘瑜’,又不符合習慣。
還是喊‘公瑾’更順口。
沈伯平笑著點頭入座,伸出左手,李景孝也不啰嗦,坐下把脈,很快就面露詫異之色看向沈伯平。
這人肺部有傷,但行走、說話仿佛正常人一樣,從面上看不出絲毫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