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居然還真被他猜對了。
對李景孝那是既佩服,又帶著一股子,被他看穿、看破的無力感,和智商上被碾壓的恐懼感。
李景孝要是知道賈珍在想什么,肯定會笑出來。
不是自己智商近乎妖孽,而是知道很多結局。
有了結果,再往前推理,難度其實很小。
賈珍緩了好一會,心情才平靜下來。
嘆息一聲說道,“賢弟,你也知道,寧榮兩府從我父親那一代開始,就已經走文舉之路了。
不是我賈家不知道科舉更難,實在是我等不肖子弟,沒一個有練武的天賦和吃的了練武的苦。
而且祖上打拼出來的家業雖然大,可東西兩府的老太爺心里很清楚。
天下太平后,哪有戰功可立?
而且說實在的,也舍不得家中子孫上戰場。
還不如謀求轉變,走科舉之路。”
要說賈家沒憂患意識,李景孝是不信的。
賈敬中了進士,賈珠十幾歲就是秀才。
只是賈家在謀求改變時,卻忘了皇家不見得愿意看到武將出身的勛貴家族,不學兵法、不練武。
跑去和寒門爭奪科舉的名額。
順帶著,勛貴走科舉之路,也得罪了文官士大夫集團。
要是大家都這樣,地方上的地主鄉紳們,還怎么和勛貴搶科舉名額?
而且將來有戰事,沖鋒陷陣的人,總不能是文官吧?
大周可不是宋明,文官完全壓制武將的事,大周可沒有。
不過太平年月,武將的話語權,確實比不上文官。
但對皇帝和朝廷來說,讀書人多的是,不缺勛貴家的子弟去做文官。
反倒是能帶兵打仗的武將,才更難得。
所以太上皇直接賞賜了賈政,工部六品主事的官職。
這么多年過去,賈政也才從六品,升職到正五品的員外郎。
在李景孝看來,其實已經是在警告賈家了。
再說,你一個勛貴,還是一門兩國公的顯耀門第。
本身就占據了那么多的資源,還去和天下耕讀世家、寒門子弟搶資源、搶職位。
換成李景孝是在朝的文官,也會聯合起來在賈家身上踹幾腳。
這叫屁股坐歪了,犯了眾怒。
等到賈家被抄家,失去了往日的權勢和風光,賈蘭成了沒落貴族,反倒成了皇帝拉攏人心的旗子。
不僅順利走上科舉的路子。
結果賈蘭也確實考上進士,官位還不小,能給他親媽李紈爭取誥命身份。
這么一想,李景孝忽然覺得,賈家其實從第二代開始,決定子弟走科舉之路時,就注定了會沒落下去。
甚至就連其他勛貴,同樣不愿意看到賈家改變立場,跑去文官那邊去。
更不愿意賈家真的靠著科舉之路,今后的日子過的比他們好。
李景孝想了這么多,頓感人心復雜。
但賈家的資源既然賈家子弟用不上,那自己這個女婿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賈家的人脈全便宜了王子騰。
端起茶碗喝了幾口,看了眼賈珍,暗道想要賈家的人脈關系,話卻不能明著說。
裝作無奈的樣子,嘆息一聲說道,“珍大哥,小弟過完年才16,再怎么努力,10年內,也基本上不可能坐上京營節度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