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虛影在混沌中劇烈扭曲,其上蘊含的法則正在被無情地磨滅。
這片新生的神國,本能地排斥著一切不屬于它的外來規則。
秦川的意志卻在這一刻化作唯一的支點。
他不是在安撫,也不是在保護。
他是在拆解。
那億萬柄由意志化作的手術刀,在剎那間覆蓋了整支箭矢虛影。
他無視了箭矢的形態,無視了其能量構成,直接探入最根本的法則層面。
他要的不是這支箭。
而是構成這支箭的“理”。
“剝離。”
“封存。”
兩個最核心的概念,被他的意志強行從箭矢那穩定的法則結構中抽離出來。
失去了核心,箭矢虛影再也無法維持形態,瞬間崩解,化作最純粹的神性數據流,被混沌的海洋吞噬殆盡。
秦川的意志托舉著那兩道剛剛被剝離出的純粹概念,轉向了那把通體漆黑的狙殺之槍。
鍛造,遠未結束。
他的意志裹挾著“剝離”與“封存”兩大概念,朝著狙殺之槍狠狠地按了下去。
嗡——
槍身發出了無聲的抗拒。
它是由“貫穿”這一至高法則鑄就的,純粹到極致,本能地排斥任何附加的雜質。
“剝離”與“封存”的概念,對它而言,就是最無法容忍的污染。
混沌的法則碎片再次被引動,它們環繞著槍身,發出無聲的咆哮,似乎在嘲笑秦川的不自量力。
“我的世界,我說了算。”
秦川的意志化作了那柄無形的鍛造之錘,挾帶著整個新生世界的重量,狠狠砸下。
這一錘,砸的不是槍身。
而是規則本身。
砰!
一聲不存在的巨響,在整個神國雛形中回蕩。
狙殺之槍的抗拒被瞬間粉碎。
那純粹的“貫穿”法則,被秦川的意志強行撬開了一道縫隙。
“剝離”與“封存”兩大概念,被野蠻地,不講任何道理地,硬生生烙印了進去。
槍身劇烈震顫,表面的黑暗仿佛沸騰的墨汁,不斷翻滾,重構。
許久之后,震顫平息。
狙殺之槍,靜靜地懸浮在秦川的意志面前。
它依舊是那副沒有任何多余結構的模樣,通體漆黑,寂靜無聲。
但此刻,它的槍身之上,多了一重無法言說的“空洞感”。
仿佛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從世間萬物之中,蠻橫地取走某樣東西,然后將其永遠禁錮。
秦川的意志與槍身相連。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把槍的內部結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它不再只能以暗影神力為彈。
理論上,任何一種“概念”,都可以被他裝填進去,然后發射出去。
一個念頭閃過。
秦川的意志驅動著這把全新的狙殺之槍,槍口對準了不遠處一片狂亂翻涌的混沌區域。
在那里,時空扭曲,法則沖突,是一切無序的源頭。
他的神念,在槍膛的法則核心中,下達了一個指令。
他沒有裝填“暗影”,也沒有裝填“死亡”。
他裝填的,是剛剛從箭矢上剝離的,那個最純粹的概念。
【裝填概念:剝離】
秦川的意志,扣動了那不存在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