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按在了正在吞噬一切的奇點之上。
沒有光芒爆發,沒有能量對沖。
整個世界坍縮的進程,就那么突兀地停住了。
狂暴扭曲的空間被一只手撫平,溶解崩塌的大地被無形的力量定格。
那顆足以將神只都碾為齏粉的奇點,在那只手掌下,像是被馴服的寵物,所有的吸力與毀滅性,都收斂得干干凈凈。
隨后,那只手輕輕一握。
奇點消失了。
仿佛它從未存在過。
一道空間裂隙,在那只手旁邊悄然展開,秦川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四周這片靜止的,如同末日畫卷般的景象,神情沒有任何波瀾。
“會長!”
徐長卿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虛脫。
他癱坐在地,身上的圣光已經完全熄滅,金色的神血染紅了衣襟。
雪中一劍俠拄著刀,勉強沒有倒下,他看著秦川,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水神和嗯嗯師兄的情況稍好,但也是神性枯竭,精神萎靡到了極點。
他們五人,剛剛經歷了一場賭上性命的死戰。
而他們的會長,只是散步般地走了進來,隨手抹去了一個足以將他們全部埋葬的災難。
秦川沒有理會他們。
他的視線,落在了單膝跪地的曉身上。
曉的狀態最差。
他用身體承載了“瞬影”的超頻,那上百個分身斬出的每一刀,都有一部分代價,反饋到了他的本體之上。
此刻,他的身體表面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仿佛一件燒制失敗的瓷器,隨時都會徹底碎裂。
絲絲縷縷的黑色神性,正不受控制地從那些裂痕中逸散出來。
“還能站起來嗎?”
秦川的聲音很平靜。
曉咬著牙,撐著湄公顎刃,試圖從地上站起。
剛一發力,膝蓋處的骨骼便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脆響,一道新的裂痕,從他的膝蓋蔓延到了大腿。
但曉還是站直了,哪怕搖搖欲墜。
“很好。”
秦川點頭,目光轉向白骨王座原本的位置。
在那里,骸王烏爾里希自爆后,還殘留著一小團幽綠色的,如同液態火焰般的能量。
那是骸王舍棄骨骼后,最本源的死亡神性。
它正隨著這個半位面的靜止,而凝固在半空中。
“不錯的戰利品。”
秦川低語,伸出兩根手指將那團能量夾了起來。
幽綠色的死亡神性,在他的指尖劇烈掙扎,散發出吞噬一切生機的惡意。
秦川只是看了一眼。
那團能量便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惡意都消失無蹤,化作了一顆龍眼大小的,深綠色的純凈晶體。
他隨手將晶體拋給了癱坐在地的徐長卿。
“你們的戰利品。”
徐長卿下意識地接住那顆晶體,一股冰涼而純粹的死亡本源,從掌心傳來。
這東西足以讓任何一個亡靈系的超凡者一步登神。
而秦川,只是把它當作戰利品,隨意地丟了過來。
做完這一切,秦川才重新走回到曉的面前。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了曉肩膀的一道裂痕上。
““瞬影”超頻,一瞬千擊。”
秦川陳述著曉剛才的招式。
“想法不錯,把自己當成一個坐標,以神性進行無限復制,同時攻擊所有目標。”
“但你的用法,是錯的。”
曉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向秦川。
他不懂。
如果不是這一招,他們所有人,都已經死在了這里。
“你把“瞬影”,用成了“瞬爆”。”
秦川的手指,順著曉肩膀上的裂痕,緩緩劃過。
他指尖所過之處,那道猙獰的裂痕,并沒有愈合。
但從裂痕中逸散出來的,那些不受控制的黑色神性,卻停止了。
它們不再是混亂的能量流,而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重新梳理,編織,化作了穩定而有序的結構。
曉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內部那股即將崩潰的力量,被強行穩定了下來。
“你讓你的每一個分身,都承載了完整的‘動能’與‘斬擊’概念。”
“所以,上百次攻擊,就等于上百次完整的神性消耗。”
“你不是在攻擊敵人,你是在用自己的身體,去點燃一百個炸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