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拼盡全力,甚至賭上性命,才勉強打敗了一個被囚禁萬年的失敗者。
而他們的會長,過來隨手一擊就收拾了殘局,還順便給他們上了一課。
一堂他們可能用一輩子,都無法完全消化的課。
一直沉默的曉,動了。
他邁開腳步,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你的用法,是錯的。”
“攻擊,只需要一次。”
“但落點,可以是無限。”
秦川的話,如同烙印,深刻在他的靈魂之上。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速度,他賴以生存的“瞬影”神性,原來從一開始,他就用錯了方向。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自以為是的孩童,拿著一把絕世神兵,卻只懂得用它來砸核桃。
他現在要做的,不是療傷。
而是把自己,連同過去所有的認知,一同打碎,然后重塑。
“喂,曉!”水神忍不住喊了一聲,“你傷得最重,不先治療一下嗎?”
曉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聲音在走廊里飄蕩。
“弱者才需要休息,魔都這邊的神性濃度很高,恢復速度會很快。”
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留下一片死寂。
水神靠著冰冷的金屬墻壁,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
他看了一眼曉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旁邊抱刀不語的雪中一劍俠,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家伙是個瘋子吧?傷成那個鬼樣子,不去治療室,還想著修煉?”
盤膝坐在地上的徐長卿,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懷中那枚深綠色的死亡神性結晶,聲音有些虛弱。
“對他和雪中一劍俠來說,剛才會長的那一揮,比任何治療都有用。”
“那是方向。”
雪中一劍俠抱著刀的手臂,猛地收緊了一下。
他沒有反駁,也沒有附和。
只是沉默地推開墻壁,站直了身體,朝著另一個方向的訓練區走去。
他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拖著千斤重擔,但他的背脊卻挺得筆直。
秦川為曉展示了“瞬影”的極致。
那對雪中一劍俠而言,又何嘗不是一次關于“斬擊”本身的傳道。
“行吧。”
水神看著又一個離開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一個兩個都是修煉狂魔,就我一個正常人。”
他低頭看了看懷里依舊昏迷不醒,羽翼斷裂的嗯嗯師兄,嘆了口氣。
“好吧,算上這個,一個半。”
“不。”
徐長卿打斷了他。
他攤開手掌,那枚幽綠色的結晶,在他的掌心靜靜懸浮。
“我也不是。”
水神一愣,看向徐長卿手中的結晶。
“老徐,你也要閉關?”
“會長的那一揮,是‘理’的展示。”徐長卿的目光,專注地凝視著那枚結晶,“而這東西,是‘理’的鑰匙。”
他能感覺到,這枚結晶中蘊含的,是骸王烏爾里希舍棄骨骼后,最本源的死亡法則。
“我的圣光,是生命與秩序的體現。”
“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理解它的對立面。”
徐長卿收攏手指,將那枚結晶緊緊握住。
“我要去看看,死亡的盡頭,究竟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