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嗎?”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喜悅。
鞏越放下了自己懸在她脖頸上的劍,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嗯。”
安今指了指床腳的位置,不假思索道:“你躲在這個位置,相信我,我不會讓他們發現你的。”
眼見外面的沖突加劇,對方竟然想強闖進來,這時安今推開了繡樓的小窗,聲音不徐不疾。
“繡樓只有我一個在,并未見到什么刺客,我知大人們是公務在身,可女子閨房實在不好讓諸位上來查看。”
話落她特意側了側身,讓他們看到身后狹小的繡樓。
從小窗看去繡樓里面的空間一覽無余,確實毫無異樣,首領皺著眉頭,他也知道從小窗看去會有些視角盲區,并不能完全洗脫嫌疑。
他高聲道:“姑娘不必害怕,我們是秘密行事,也會封鎖消息,搜查不會對姑娘又任何影響,此事茲事體大,不容馬虎,姑娘可以先下繡樓,我派幾人上去查看一二,很快便能結束。”
一定不能讓他們上來。
安今手心冒汗,正欲再次開口。
“林統領。”姚尚書及時趕來。
安今猛的松了口氣,姚尚書向來注重名聲,定然不會讓這群人上來。
林統領心叫不好,“姚尚書?”
他們跟隨那刺客而來,也并未在意闖入的是哪家府邸。
姚尚書先是和他見禮,隨后態度強硬道:“小女一直住在這繡樓里,外面也有姚府的護衛守著,刺客不可能潛入,更何況小女可是太后娘娘親口夸過秀外慧中,定然不會做出私藏刺客之事,統領大人請回吧。”
林統領捏著刀柄,有些猶豫。
近年姚府造勢很大,他也是聽過姚家女的名聲的,也知曉不少京中不少權貴在盯著姚家女及笄后的繡樓招親。
他深深的看了眼繡樓上的少女,生著難得的好顏色,就連他這種年過半百的他都忍不住晃了晃神,一般的閨閣小姐遇到這場面,恐怕早就嚇得六神無主,可她竟然還能沉著冷靜的和他交涉。
此女日后必然嫁入高門,前途無量,犯不著得罪她,況且刺客要真潛入她的繡樓中,她斷然不可能如此平靜。
罷了。
“姚尚書說的是,京城最近動蕩,刺客還未抓住,還望尚書多加些護衛,也好保護小姐安全。”
“多謝林統領提點。”
一群人聲勢浩蕩的來,又聲勢浩蕩的走。
“父親。”眼見尚書的視線往這邊看來,安今心里突然提起,害怕他派人上來。
沒想到尚書卻是甩袖斥責,“以后不準隨意開窗。”
安今抿唇,愈發感到窒息,“女兒知道了,今夜叨擾父親了,父親早些休息吧。”
隨即連忙關上了窗,生怕尚書會封了這扇她唯一能與外界聯系的窗戶。
大半夜鬧著一出,尚書的心情自然不會好,吩咐著護衛好好守著小姐,轉身離去。
繡樓重新恢復平靜,安今才有空去看鞏越的那邊的情況。
男人曲著腿坐在她床尾的腳踏上,他低著頭用劍撐著身子,垂著的發絲擋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神情。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回應,她緩緩靠近,伸出一只手試探的點了點他的肩頭,“你還好嗎?”
忽然她的手猛得被攥住,隨后對上了一雙冰冷充滿防備的眸子。
少女烏發如緞,面上未施粉黛,肌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眼睛因為害怕瞪圓,手腕還被男人攥著,整個人透著柔軟可欺的意味,外衫還只是簡單的披在肩上,仿佛一解就開。
安今心里發毛,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什么大型猛獸鎖定。
她的手腕被男人攥的生疼,泫然道:“你……你放開我。”
男人立即松手,他摘下面罩,露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的臉,“抱歉。”
安今愈發肯定他現在的狀態不對勁,空氣彌漫著的血腥味濃郁,她問道:“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