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政學部的學生幾乎都要完整接受完六年課程,但極少數學生入學前就有職銜或早已在軍隊或政治系統里活躍,他們會接受更深度也更專業的教學。是以,他們大多會在前幾年就修完學分,后幾年專注自己的事,極少來學校。
如今他們在學校撞個正著,原因就一個:每學年開學典禮,軍政學部的學生們都要進行儀仗訓練和表演。
江弋趕到目的地時,仍遲到了些時間,他加快速度換上了學院制服與佩劍,手臂則匆匆扯了些治療紗纏上。訓練并不難,可動作需要大量劍術動作,他的傷口反復撕扯,血液順著手臂流淌了一地。
一個小時的訓練結束后,他已經滿肚子火氣,一言不發地走入更衣室。他用力關上門,扯下外套,解開襯衫扣,給自己重新上治療紗。
剛剛怎么沒把那蠢貨的牙打碎。
江弋表情冷得像長輩吩咐孩子解凍的菜,好像一輩子都不會化。
終端助手啟動,自動播報幾條未讀信息。
【已經搜身過了】
【什么都沒發現】
【證物鏈無法完善】
【目前已按照程序釋放】
江弋手一動,刺激到傷口,臉色極差。
一幫廢物,不就在手臂內側嗎?
這都搜不出來?
江弋肚子里的火更大,點開了對方傳送過來的搜身錄像。
錄像角度下,畫面有些模糊。
林之顏站著,其他兩人,一人撐著她的肩膀,另一人從她的腿開始搜。
她們一路摩挲到她的手臂內側。
很快,她們摸到一個細微的不對勁。
兩人對視。
一人拿出剪刀。
審查室,空氣都透著冷意。
冰冷的剪刀從袖口一路剪過去,咔嚓的聲音聽著都森冷。她被她們抬起手,像是被調整動作的人偶,她垂著眼看他們的動作,像是被馴服的羊,站在原地,任由他人割取自己的皮毛。
很快,袖管從她的肌膚兩側滑落,最后剪到上臂。她抬起手,手臂上的黑色皮質臂環展露在眾人面前,但手環上固定物品的收縮袋里……空空如也。
林之顏垂著眼,眼尾的淚痣浸在眼睫的陰影下。幾秒后,她抬頭望向遠處的執法探頭,眼神澄澈,幾乎與此刻的江弋對上視線:“還要繼續搜嗎?”
那是一種隱秘卻又輕巧的挑釁。
江弋一面覺得她招數真多,一面又覺得她這挑釁在他的煩躁上火上澆油。一時間,他失卻所有耐心,不再包扎,轉而換上襯衫,一邊扣一邊大步流星向外走。
他倒要查清楚,所謂的證物是怎么在這幫沒用東西的眼皮底下消失的,他一個指頭就按死的事,他們還給她翻了天。
江弋快步走到門邊,動作粗暴地扯下衣掛上的外套,卻沒想,外套口袋里“骨碌碌”滾出來一個東西。
他俯身撿起,端詳幾秒,發現這是個掌心大小的伸縮防護器。
江弋:“……”
他反應了幾秒,一整晚的火焰歘一下撩起,燒得他大腦都蒙了油紙似的。
他媽的真是活見鬼了。
江弋突然笑了。